陈瑕叹了一口气,“哎,为什么人与人就是那么不同。汉人瞧不起匈奴人,匈奴人又瞧不起鲜卑人,鲜卑人又看不上西域诸国的人…为士的看不起平民,平民又看不起奴仆,今天你瞧不上我,明天我又瞧不上他,都以为自己高高在上,可脱了衣服,光溜溜的,就全都是一个模样,哪里分得出高低贵贱来?墨家的歪理说的有什么不对呀?为什么不能盛行其道呢?”
陈瑜忽然说道:“因为君王不许,也不合时宜。周末时礼坏乐崩,再讲什么兼爱,那就只能被他国所灭了。到了后来,法治才是顺应天意,所以秦王横扫六合,创立大秦帝国。只是严刑峻法也终不久长,因此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可实际上那些‘仁爱’之说,不过愚人愚己罢了。我告诉你为什么人有等级…那是因为帝王需要,而不是百姓需要。所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便是如此!否则人人都想称王称帝,说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那天下不是大乱?”
陈瑕一听陈瑜讲那些道理,就觉得头晕眼花,捂着
耳朵说道:“真是麻烦,所以还是在天山好,我为什么要下山呢?真是可恶,什么也不明白,什么也不知道,也少了许多烦恼。反正我就是觉得尉迟琳随便打一个小丫头不对,任你们说出花来,我也不信!”
陈瑜哈哈大笑,“子曰:朽木不可雕也!”
“嘘!”呼衍洁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有人来了!”
陈瑕和陈瑜也早就听到,当即再不言语。
不多时尉迟琳带着两个壮汉,抬了两缸酒过来,一进门就打着哈哈说道:“难得校尉大人有此雅兴,既然要喝酒,那就不妨喝个痛快。倒要看看大人是不是说大话的,哈哈哈。”
尉迟琳叫人给陈瑕和呼衍洁斟了两大碗酒,自己也倒上一碗,“我们不妨就喝酒喝到天黑,看看那贼人敢不敢来,我已布下天罗地网,只要他敢踏足断玉门半步,就叫他有来无回!”
呼衍洁却把酒碗推开,笑道:“实不相瞒,当年在下喝酒误事,所以从那以后再不饮酒了。”
呼衍洁所指的是当初班超和陈睦请他去吃家宴,以
至失手被擒,从那天开始,他一生的命运全都改变,所以呼衍洁痛定思痛,现在从不饮酒。吃早饭的时候,陈瑜和尉迟琳全都喝了酒,可呼衍洁却是一口也未动。当时尉迟琳还觉得奇怪,只当呼衍洁与他客气,劝了几次,呼衍洁全都笑着搪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