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汉子骑术精湛,忽然跳上马背,就站在那里,侧着身,解开裤子放水。可是大漠的风何其刚猛,才一开闸,那些污物就被风吹了回来,弄得满脸都是。
陈瑕看得真切,忍不住哈哈大笑,“你就那么缺水吗,什么都喝!”
那人气不打一处来,“简直岂有此理,为了帮这个臭小子,弄得自己这般不堪。”索性转过身躯,对着身后撒尿。他自己觉得狼狈,可在陈瑕看来这个人的骑术简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没有个十年二十年的浸淫,都做不到他这般挥洒自如。
陈瑕心道:“这么追下去,离江浪越来越远,想回去可不大容易,而且此时所见的,到处都是滚滚黄沙,如果深入戈壁腹地,无米无水,必死无疑。自己不想死,可也不要连累这个汉子跟我一起死。”
想到这里,陈瑕抽出九曲追魂弓,从箭囊里又搭了一支雕翎箭,指着那汉子说道:“你再不停下,我就把你撒尿的那东西射下来!”
那汉子却气定神闲,“你我这么远,你能射到我?就算你箭术高超,我又何惧?你小子追我这么久,害得我一夜未合眼,今天爷爷就跟你斗一斗!”说着一扭胯骨,坐下红马就拐着弧线奔跑,他憋了一夜的尿,没那么快放完,看着水柱弯弯曲曲,觉得有趣,不禁哈哈大笑。
陈瑕冷笑一声,手指把箭头拗断,说了句:“看箭!”
那雕翎箭离弦而去,直奔汉子的小腹射来。那汉子想不到陈瑕的力气这么大,弓又是如此之硬,眨眼间箭支已经到了马尾处。他大惊失色,嗖地跃起,箭支擦着足底划了过去。
“臭小子,你是要我的命啊!”
陈瑕也不答话,第二支箭却已经破空而来。
那汉子再不敢大意,倒骑着坐骑,双腿用力,只叫那匹马一路走着曲线。可叫他万万想不到的是,九曲追魂弓可以射出弧形轨迹,他的马往哪个方向躲,弓箭就朝哪个方向追,简直跟长了眼睛一般。
眼看就要中箭,那忙抽出腰间的大刀,想把箭枝砍落,耳畔里却听当的一声,就觉得虎口发麻,那把大刀竟被震得脱手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