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倩道:“你说独孤哥哥难看,可你就很英俊,你看看你,灰头土脸,一身破衣服,你在我心中不及独孤哥哥万分之一。”
陈瑕心想:自己被墨奇毒打一顿,此时鼻青脸肿,虽然是一身新衣,却沾满了灰尘,与独孤离盔明甲亮、气宇轩昂相比,的确算不上英俊吧。
“原来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陈瑕喃喃说道。
慕容倩见他神情凄楚,险些就要落下泪来,却还是咬牙说道:“没错啊,墨喜儿不是也说了,好女不侍二夫,我怎么会喜欢你呢?你这个傻瓜,又蠢又笨,连伊吾卢的殃伯劳鸟也不认得,还说为了我建什么房子,那都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从那个时候起,我就讨厌你。你还说要和我吃在一起,玩儿在一处,做尽天下坏事,可是这么久了,你一件坏事也做不成,真是没用,我不喜欢没用的人。我甚至在做梦的时候梦到你,都会觉得越发讨厌…一辈子都讨厌,下辈子也讨厌,永远讨厌你!”
慕容倩说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心中酸楚,竟而潸然泪下,可她却不敢去擦拭,叫人看出任何破绽。陈瑕也早已泪流满面,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往事如昨,历历在目,二人四目相对,一个柔肠百结,却偏偏要把话说得如此决绝;另一个单纯懵懂,把她的话信以为真,只觉得伤心欲绝,纵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表达。
她所说的当然都是反话,可单纯的陈瑕却未必能听得明白。
朔雪漫天,北风呼啸,二人相视良久,唯有雨泪滂沱,慕容倩望着陈瑕流泪的眸子,那狠心的话,又如何还能说的出口?
在场之人全都沉默着,就连独孤浑也抱着肩膀,眉头深锁,琢磨着:究竟慕容倩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可他又哪里知道慕容倩和陈瑕之前所发生的一切?这一生的缘分,早在伊吾卢二人童年相识开始,似乎就已经注定,纵然远隔千山万水,彼此间谁也不曾忘怀。
陈瑕还记得小倩曾说过:殃伯劳鸟性格倔强,如果
不叫它飞,它宁可一死。可是世间的束缚似千重万重,又始终牵绊着恋人的羽翼,不知怎样才能挣脱牢笼。
慕容倩觉得自己就好像那只殃伯劳鸟,而陈瑕有很多时候,都体会不了她的苦衷。慕容倩深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淡淡说道:“从今往后,我就是独孤家的儿媳,你不用再来找我…”
陈瑕眉头紧锁,不住地摇头,“你…不能…”
慕容倩同时说道:“你我恩断义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