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二更时分,对面的墨家弟子们似乎也渐渐累了,一个个东倒西歪,躺在草地里合衣而卧,那火盆里的火依旧烧得正旺,不多时又有鼾声传来。
尉迟新若手把着垛口向下观望,盾牌又阻隔视线,这些人躺在盾牌后面,他就只能看到了大概。不过那呼噜声可是震天响,尽管大河滔滔,却听得一清二楚。
尉迟新若骂道:“真是混帐东西,这帮家伙实在目中无人,肯定是喝醉了酒,就地睡着了!当我尉迟新若不存在一样!”
忽然身后有人说道:“不足为奇,那个陈瑕是个浑人。你想什么人敢赤手空拳去对付机关兽,可是这个傻小子不懂阵法,却跟机关兽打在一处,结果他命好,把机关兽引到悬崖边上,给摔了下去,无意之中,居然帮我们破掉了墨家的法门。”
尉迟新若回头一看,见说话的正是烈焰钩吾坛的楼环。尉迟新若冷哼一声,“可是你们的法坛还是被人
家破了,此事我还来不及去通知护法。”
楼环笑道:“烈焰钩吾坛被破,完全是因为夏侯破临阵脱逃,我一人孤掌难鸣,那陈瑕又有一身武艺,再加上慕容广的人马突然杀到,以及墨家的弟子从旁协助,否则的话,要破我的法坛哪有那么容易?尉迟将军,别说是我守不住烈焰钩吾坛,换做是你们恐怕也不是陈瑕的对手!”
“你说什么?”尉迟新若怒道。
楼环微微一笑,“当然啦,将军箭术高超,人所共知。今日射杀田碧恒,更是立下赫赫战功,只可惜将军的手段再多,也终究只是坐在这里生着闷气,难道你这样看着他们,就能把他们全都看死?”
尉迟新若面色铁青,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不妨明言!”
楼环笑道:“我肯定不是陈瑕的对手,兰天定今日与陈瑕交战也险些吃亏,虽然杀了他们一员大将,可惜粮草终究是被人家夺去。所以兰天定他是怕了陈瑕,可我想不明白的是,将军你是神箭手,又和我一样,都懂得九子六合功,你我皆为刀枪不入之躯,难道
凭借将军的本事,还对付不了一个傻瓜陈瑕吗?”
尉迟新若低头不语,楼环又道:“兰天定是匈奴人,乌维图名为于阗国师,可实际也是为匈奴做事的,依我看,他二人是怕将军你抢了他们的功劳,到时候就可以说大鲜卑山之战都是匈奴人和通天教联手才取胜的,可就没有将军你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