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环笑道:“名节算得了什么?你有所不知,我那朋友年幼时便长得十分讨人喜爱,成年之后自然也是英俊潇洒,气宇不凡,虽然前两天因为身体长大,而导致脸上有伤疤,却也平添了几分沧桑威严,倒把之前的稚气掩饰了。而且他那时是四十岁的模样,却是十几岁的心智,尽管自知大难临头,也并不觉得伤感,那妇人一来愤世嫉俗,因而自尽,二来,便是觉得我那朋友有一颗未老的心,现在想想,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更快乐一些,哪像现在尽是无边烦恼。”
陈瑕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楼环接着说道:“他说话童言无忌,容易惹人发笑,我看那女子当时是真的很喜欢他。他们两人缠绵一夜,他倒是看到了女人了,可我就惨啦。我那时年纪还小,也不太懂得那些男女之事,就在帐篷外面听了一夜。到了第二天,天还没亮,我那朋友就从帐篷里出来了,我问他:你觉得女人怎样?
他只告诉我一句话:就算现在就死,也值了。
话虽如此,可我看他两鬓斑白,已经不复壮年之气,心里知道,这是又过了十年。在此耽搁了一天一夜,到了第七天的时候,他已经老得走不动路了,我就只好背着他,继续赶往总坛。
可他知道自己命不久了,在去总坛的路上,就告诉我说:他最念念不忘的,便是那个女子,他没有和那女人告别就走了,他死之后,叫我有机会再去看看她,替他道声谢。
这句话说完,我那朋友便与世长辞。终究还是没能活着见到护法。”
楼环一度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
陈瑕则是一声长叹,“果然人生苦短。谁说露水夫妻,并非真心?如果他还活着,我倒是很想见一见你这位朋友,但不知他高姓大名?”
楼环沉默了好久,才道:“哎,我们这样的苦命出身,就算有名字,又有谁会记得?多年之后,就只
有我还记得他名字,他叫做:巴列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