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哈哈大笑,‘你做不了掌门,就不需要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毒了。’说完他就扬长而去,我岂能就这么放他走,跟着他追出了数十里地,可是越走我的功力越弱,我这才明白:他是有意消耗我的体力,故意拖着我走了这么远的路。
他站在大雪之中对我说道:‘如何?这种毒想必你应该知道了吧。’
我恍然大悟,原来我中的是百腹化功散,此毒无色无味,中毒者七天内功力尽失。本来我对本门的下毒手段以及方法,全都了如指掌,也处处防备蛊祖,可是他故意引我去治疗那一家猎户,导致我太过专注,因此中了他的手段。论毒术,我与他旗鼓相当,但是最后他对付我的,却不是
毒术,而是武艺,而是奸计,我功力尽失,想以内力催动毒功也不成,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被他挑断了脚筋,反将毒素逼到我的体内,结果废去了我一身的毒功。而他身上的毒不下百种,全都下在我的身上。他大笑着说道:‘你不是号称医毒双绝,这么多毒,看你如何解法,就死在这里吧!’我与他同门一场,他居然对我下这么重的毒手,故意要我受尽屈辱与痛苦,又偏偏不能立即就死,究竟我与他有什么冤仇?”
陈瑕道:“也许是你害人太多,自食其果。”
胡古一声长叹,也不否认,“我中毒之后,爬着回到那猎户家,心中百感交集,那些因中毒而死的人,痛苦万状,恐怕全都要报应在我的身上,我纵有千般妙手,又怎么可能解得了身上这么多毒啊?我又找到那个救不了的孩子,尽管那孩子是老死的,可我看着他无法瞑目的眼睛,依然还是那么清澈,后悔不已。我扪心自问:我和师弟都做了些什么?就在我想一头碰死的时候,你
便来啦…”
“我?”陈瑕微微一怔,“你是说我的前世?”
胡古点了点头,“摩柯伽叶以自身尝试百草,而大雪山里有珍奇草药,所以他游历到此。
我还记得,他当时是个僧人打扮,头戴斗笠,手持锡杖,身后背着一个大药筐,我当时不认得他,还叫他快点滚出去,免得也中毒死了,可他却毫无惧色,见我要自尽,便将我拦下,问明的缘由,他也感慨不已。
我那时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只好求他给我一个痛快,免得毒发时死得更加难看,他却对我微微一笑:‘你既然已有后悔之意,我又何必赶尽杀绝?’
我说:‘你现在不杀我等于是害我,毒发时我的死状要比现在痛苦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