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麻沸散尚未问世，这种外科手术，比起打碎骨头来更加痛苦，胡古是怕江浪忍不住痛，直接死了，所以才有此一问。

江浪闭着眼睛，心想：钉子钉，木板夹，我这些年所受的苦，怕是今天一起再承受一遍啦。贼老天，当初你为何不叫我直接摔死，却偏偏要遭受这样的折磨？我想报仇，可害我的是老天，我怎么去找老天报仇

啊！

见江浪没说话，胡古以为他怕了，便说道：“怕疼的话，不治也可，只是终究是个废人。我看还是算了吧。”

陈瑕忙说道：“前辈，你无论如何要救他一救，我徒弟连死都不怕，又岂会怕疼？他还不到半百，将来如果和你一样长寿，却要这样瘫着六七十年，那不是太可怜了？他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做个废人？”

胡古笑道：“此人罪大恶极，他自己也不想再治，你又何必苦苦相求？老朽劝你不如一刀把他杀了，从此解脱。”

陈瑕连连摇头，“不行，我一定要治他，不管他之前做过什么，但是对我很好，还拜我为师，我这做师父的又岂能见死不救？”说着话，陈瑕咕咚一声跪倒在地，给胡古连连磕头，脑袋装在地上嘭嘭作响。

胡古赶紧把陈瑕搀起，“你不必如此，我可以治他，但总要他自己说话。江浪，老朽问你，你是要治，还是就此等死？你师父已经仁至义尽啦。”

江浪深吸了一口气，把牙关一咬，“好！既然陈瑕不叫我死，那我便不死。”

胡古道：“但是接骨之时，你可能也会疼死过去。那还要看你意志如何，这个过程少则三天多则七日，一般人是坚持不下来的。”

江浪看了陈瑕一眼，朗声道：“啰啰嗦嗦，老子就算疼死，也比他娘的憋死强！不过既然要那么久，我是不是应该把肠子清一清？”说完哈哈大笑，竟似乎把生死置之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