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几十个鲜卑兵不打别人,却只把陈瑕团团围住,这一招果然奏效,陈瑕天大的本事,被人挤住,也难以施展。
可他们哪里知道,陈瑕虽然并非刀枪不入之体,但力大无穷,猛然间大吼一声,把来抓他的人震得东倒西歪。陈瑕张开双臂抱着五六个杂兵,一股脑全都给扔下城池,这边又捡起一条长矛,当作棍使,横扫千军,打翻了十几个人,又有三十多人冲上,抓住他的长矛,陈瑕足下猛地一蹬,将城头上青砖都给踏碎,双臂向内一拉,那些人顺着他的力道跟进,陈瑕趁此机会再向外一推,三十几人连同长矛一起全都给推下城去。
这一下,董土楠彻底胆寒,天下间怎么还有蛮力如此大的人?毒药对这人也没用,前前后后不下百名勇士,竟被他一人全都给打退。
恰逢此时,廉范带着援兵终于赶到,现在的形势已经是汉人占据主动,廉范老当益壮挥舞手中长枪,高声喊道:“打开城门,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渔阳郡的城门是经过机关术改良的,城门以巨木外包铁皮,又以大钉固定,厚有一尺,宽约两丈五,以铁链配合滑轮组,由下至上开启,外面纵然用巨木雷石连番撞击也极难打开,只有从里面转动绞盘,城门才会被吊起。此种城门后世称为“千斤闸”,应用极广。
严授得令,命人将开门的铁链放下,城门高高开启。汉军如海水决堤一般冲出城外,鲜卑兵见对方来势汹汹,纷纷败退。廉范一马当先,率军随后掩杀,正打的兴起。那独臂人却不躲不闪,好似一根钉子一样钉在地上,手持弯刀高喊道:“都不要走!廉范终于出城,你们跑什么?”
廉范大怒,一般来讲,敌人在步下,又使得是短兵器,根本不可能是对手,他催动战马挥舞手中长枪,在那人小腹猛地刺下,“死吧!”战马一声长嘶从独臂人身边一掠而过,本以为这一枪定然将他扎个通透,哪知道独臂人微一侧身,长枪从腰间划过。
廉范一枪刺空,但突击作战要杀的是主将,那独臂人自有无数汉兵将他踏成肉泥,因此廉范根本不在乎这一枪是否能杀得了他,继续催马前冲。
独臂人让过他的战马,把手中弯刀一抖,那把刀飞速旋转,贴着地面追着廉范的身后飞去,叮叮当当几声,独臂人背后中了数刀,他也浑然不觉,两手一张,打倒数名汉兵,此时弯刀飞到廉范坐骑脚下,刀锋旋转,竟把廉范战马的一条前腿给削断,廉范正向前冲,忽然马失前蹄,“哎呦”一声,栽于马下,回头再看,那把弯刀又旋转着飞回独臂人的手中。
廉范这才知道,这个人非同小可,刚才一时大意险些丧命,他周身甲胄,行动不便,早有几个鲜卑勇士过来将他团团围困,廉范挥舞长枪勉励支撑。
这时董土楠去而复返,手提锯齿狼牙棒,大声笑道:“廉范老贼,还我步鲁根兄弟命来!”说罢劈头盖脸一棒打下,那狼牙棒全是尖刺,一旦打中脑袋,廉范这条老命就此交代。
就在这时空中一声枭叫,只见又一个独臂人踩着金雕凌空而下,董土楠大惊,难道汉人里还有神仙?稍微一愣,那独臂人把手一扬,一枚雷火霹雳珠正中董土楠的额头,他头上插着羽毛,沾火就着,霎时就将他烧得皮焦肉烂。董土楠啊呀一声,向后仰倒,跟着带马撤后,腰间是一个行军用的水袋,摘下来对着脑
袋一阵狂浇,这才保住了性命。
“叶师伯!多谢相助!”陈瑕正在赶来,见叶长风救了廉范,知道他是友非敌,心中大喜。
叶长风嘿嘿一笑,“吴老道当年送我三枚雷火霹雳珠,没想到今日派上用场!”
当初几人结义之时,彼此交情深厚,雷火霹雳珠乃是吴真最厉害的暗器,吴真在几兄弟当中智谋也是最高,当时他曾对叶长风说道:“你的轻功独步天下,若是可以从空中使用暗器,那地面上的敌人就拿你无可奈何。”
叶长风道:“我有三枚金镖在,若是有弓箭也可。”
吴真摆手笑道:“金镖、弓箭伤害有限,我给你三颗雷火霹雳珠,将来你我重回大汉,傅大人必定给你我加官进爵,到时你我又不可能在一处为将,你的轻功在加上这三颗雷火霹雳珠,必定能再建奇功。哥哥飞黄腾达之日,可不要忘了小弟。”
叶长风欣然允诺,哪知道,大月氏一行,十兄弟身中诅咒,自此反目成仇,变得不人不鬼,再无机会为国尽忠,那三颗雷火霹雳珠,叶长风也就一直带在身
上,每每想起往事,都不禁扼腕长叹。今日恰逢危急关头,鲜卑人大举侵犯疆土,正是建功立业的机会。想起吴真当年所讲,叶长风不用金镖也不用弓箭,而单单用雷火霹雳珠克敌,实则用心良苦。只是其中原因,不足为外人道也。
陈瑕问道:“叶师伯,你怎么会有吴真师父的独门暗器呢?”
叶长风时而清醒,时而糊涂,闻听此言,又勾起伤心往事,在金雕的背上语无伦次地说道:“我不是叶长风,我不是…我是吴真,我就是吴真,我是陈睦…不对,我是江浪,哈哈哈。我不是任何人…”一边说着,一边骑着金雕飞远。
陈瑕见状,心中感慨:叶师伯实在疯得厉害,天下所有的奇药,哪怕是舍利子之血,又如何治得了他的心病啊。
廉范落马,战事又胶着起来,陈瑕打起精神,继续与敌人周旋,几步赶到廉范身边,手中长矛挥舞,将数十名鲜卑兵打散,这时董土楠再次杀回,眼看对方马疾,陈瑕左手架起廉范,右手夺过铁枪当作棍使,一招“抡大锤”对着董土楠猛砸了下来。
董土楠人在马上,自然毫不畏惧,举起狼牙棒向上一架,叫了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