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是游牧民族一向逐水草而居,王庭也并不固定,优留单于继位之后,学习东汉,找了一个水草肥美,易守难攻之地,建立了都城,王庭所在的地方便称作单于庭。
陈瑜到了这里,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鄯善,只是
再也没有弟弟,没有阿曼,更不能如当年一样,在街头玩耍,他不知道母亲到底是不是如呼衍洁所说,已经哭瞎了双眼,还病入膏肓。而据呼衍洁所说,弟弟因自己而死,可当年是陈瑜把弟弟推给呼衍洁,也就是说就算弟弟死了,那呼衍洁才是凶手。我娘将我们兄弟视如掌上明珠,又怎么会和仇人在一起?陈瑕心思缜密,仔细一想:呼衍洁的话中漏洞颇多,不可全信,种种疑问也只有见到银萍才有答案。
呼衍洁手持令牌,在单于庭里通行无阻,其地位俨然与他在鄯善之时不相伯仲。他也不和陈瑜多说什么,直接赶奔将军府,叫下人牵了马,这边押着陈瑜直奔后院。
一路上,陈瑜左顾右盼,将这个府邸仔细打量一番,只觉得庭院深深,倒是有些汉人民居的意思。
到了后院,只见林木扶疏,回廊环绕,山泉澄碧,环境清幽,院子四周是琉璃瓦的矮墙,房屋也是飞檐斗拱,竟有一派江南景象。院中宝剑、弓弩、兵器架子应有尽有,呼衍洁是个武夫,有这些东西不足为奇,可是看到街上的建筑,大多有圆形的穹顶,要不就是低矮的土墙,与这里可以说天差地别。陈瑜不禁觉
得奇怪,难道匈奴人连府邸也学我们大汉?
正在纳闷之际,呼衍洁又叫人将陈瑜的夜行衣扒去,给他沐浴更衣,换了一套匈奴族的服装,然后五花大绑叫他跪在地上。
“你在这等着,我还要问问银萍是不是想见你!”
陈瑜沉默不语,现在穴道被封,又被捆着,想动也动不了,尽管他和弟弟陈瑕一样,是也可以自行解穴的,可呼衍洁并不给他太多的机会,所以提前捆住,免得他跑了。
过不多时,回廊上匆匆走来一群丫环婆子,簇拥着一个贵妇人,只见她一身绫罗绸缎,穿金戴银,看年岁还不到三十岁,不是银萍还能是谁?人还未至,声音先闻,“瑜儿,瑜儿,是你吗?”
母亲的样貌并不因岁月流逝而改变什么模样,只是双目无神,难道真的已经瞎了?
陈瑜此时就算再如何心狠,也忍不住落泪,跪在哪里,嘴唇微微颤抖着,却连一个“娘”字也叫不出口。
“瑜儿,瑜儿!”银萍在众人的搀扶之下走到近前,蹲在地上,探手摸着陈瑕的脸颊,触在手中的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