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超将他拉到一旁,低声说道:“鄯善虽小,却是西去必经之地,我们大汉虽强,却山高路远,不便征讨,此事还要从长计议,不可争一时短长,更不能叫他们倒向匈奴一边。郭大人千万息怒,真的惹恼了他,你我势单力孤,身在险地,性命不保啊。”
郭恂稍稍压了压火,忿忿说道:“我就不信他敢把本官如何,除非鄯善王不想做了。”
“郭大人所言极是,匈奴与大汉,鄯善必须选择一方,他的确不敢得罪我天朝上国,怕只怕有匈奴人撑腰,那你我就危险了。”
郭恂皱眉道:“你的意思是…”
班超见左右无人注意,压低声音说道:“前日酒宴间,那鄯善国王对你我礼遇有加,只是在结盟之事上摇摆不定,假以时日,你我必能说动他,可今日呼衍洁言辞不善,依我看恐怕有匈奴使者到访…”
郭恂大惊,“那可如何是好?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们死定了啊,事不宜迟,还是速速离开鄯善的好。”
班超见郭恂面有惧色,料想此人是个欺软怕硬之辈,难当大任,如今已经千里迢迢赶到这里,哪能说走就走?他四下看了看,道:“此处不是谈话之所,容我回去与众兄弟商议一下,再做决定。”
说话间便到了驿馆门前,班超怕郭恂胆小坏事,便道:“郭大人,你先回驿馆歇息。我去和兄弟们说几句话。”
郭恂并不是傻瓜,他虽然不知道班超所说的是真是假,但是从呼衍洁的态度来看,恐怕一切就如班超所料,匈奴也派了使者来鄯善,如果是这样,那当真是凶多吉少。此时他也不想立什么功劳了,只盼着先行回到驿馆,收拾收拾行李,随时准备逃跑。班超叫他先回去,郭恂正巴不得呢。
“那你还要去做什么?”
班超微微一笑,“总要把这件事打听清楚。一切有我,郭大人请放宽心。”
郭恂点头答应,匆匆忙忙回去驿馆收拾行李,班超则想办法去打探消息。如今这个驿馆的侍者基本都被撤去,只剩下几个杂役,此时正是午饭过后,来招待他们的人就更少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班超又不能明目张胆地去问人,便只在驿馆周围来回走动,等找个僻静的地方,拿住一两个不入流的小厮好询问消息,不知不觉,便到了驿馆的后街。远远地看到四个小孩在雪地里玩耍,定睛一看,是陈家的两个兄弟,除了他二人,还有一个衣着华丽的公子哥,看样子十一二岁,另有一个小姑娘,不过七八岁的年纪,模样十分清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