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娃娃商议已定,裹紧了衣服,偷偷钻出帐篷,一点一点向车队的营地爬去,到了山坡后边,探出头向那边张望,见每辆车的车轮用大钉钉在雪地里,一群骡马就栓在车边,那些汉人全都躲进帐篷里避雪。除了风声呜咽,四下万籁俱静。一阵寒风吹过山坡,卷起无数细碎的雪沫从两个瘦小的娃娃头顶掠过,陈
瑕不禁打了个冷颤,“这也太冷了,要我说娘都不介意了,我们两个小孩,又何必多此一举。”
陈瑜趴在雪地里,道:“娘不介意,我介意,你是弟弟,就要听我的,子曰:娘睡觉,跟哥闹。”
陈瑕掩口偷笑,“我就不信,子连这种话也会说。你肯定是骗我的对不对?”
陈瑜嘿嘿一笑:“你也不算太傻。”
他从怀里取下葫芦,神神秘秘地说道:“小弟,哥哥给你变个戏法看,但是你可不能告诉别人。”
“戏法啊,好,我不告诉。”陈瑕用力点了点头。
陈瑜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你是个实在人,哥哥这个戏法可只给你一个人变过,日后就算是娘要是问起来,你也不能说。别望了,你也参与其中,说了对你可没好处。”
陈瑕又点了点头,“本来也没什么好处的嘛,我又何必要说?”
陈瑜把葫芦倒转,又说道:“今晚如果出了什么事,你就把一切都推在哥哥身上。娘要打就打哥哥…”
陈瑕眉头微蹙,心想:哥哥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那变戏法的事我说还是不说呢?不过哥哥倒是仗义的很,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手段,说不定真的要出什么大事。
陈瑕虽然鲁钝,毕竟是小儿天性,对未知的东西,以及即将发生的事情既觉得新奇又觉得刺激,哥哥的话他也没心思仔细琢磨,刚才那些莫名其妙的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便不再理会,摩拳擦掌地催促道:“快点吧,我都等不及了。”
陈瑜这才把葫芦的盖子打开,倒着插进雪地里,盘膝坐定,口中念念有词,陈瑕在一旁看着也听不清他念的是什么,只是觉得有趣得很,坐在一旁,手拄着下巴,看着哥哥像个大巫师一样地作法念咒。
不多时,那葫芦竟然由紫变绿,山坡上一阵阵雪浪翻滚,从东南方传来一阵极细微的声响,悉悉索索,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