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烽火城西百尺楼,黄昏独上海风秋
冷露无声夜欲阑,栖鸦不定朔风寒。生憎画鼓楼头急,不放征人梦里还。
秋淡淡,月弯弯,无人起向月中看。明朝匹马相思处,如隔千山与万山。
永平八年九月初三日。
孔雀河水清冽如镜,绕过孔雀庄静静地流向盐泽(罗布泊)。一抹残阳如血铺在水中,随波荡漾。
宁静的河流,无声诉说着它在这广袤的西域大地上,见证的一场场腥风血雨,直到河水干了,绿洲变成荒漠,它想说的那些尘封的往事,和古老的传说,最终却少人能懂。
河畔处是一排不知名的钻天大树,叶子好似火烧一般鲜红,与不远处孔雀庄的大火交映成辉。地上的野草微黄,凉风一吹,瑟瑟颤抖,一匹高头黑马在草地上闲庭信步,时不时回头望一眼草间的两名红衣汉子,他们各自拉开架势,对峙良久。
二人斗了一天一夜,孔雀庄的大火也烧了一天一夜,到了这个时候,体力再好的人,也要筋疲力尽,
二人只想趁着这会儿休息一下,尽量先恢复几分力气,才好抢在前面,将对方置于死地。一群秃鹫一早就在草原的上空盘旋,似乎是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一滴鲜红,从一人的衣袂滴落在衰黄的草上,又如梅花般散开,不是他穿着红衣,而是那一身征袍已经被鲜血染红,再也分辨不出它本来的颜色。
“陈睦,你的武功毕竟不如我,硬撑下去,血都要流干了吧。”对面说话之人骨瘦如柴,面色蜡黄,他故意压住嗓音,好省一些气力,因此声音略带沙哑。
叫做陈睦的汉子,浓眉大眼,一副络腮胡子,样貌凶恶,身材比说话之人魁梧不少,只是拿剑的手却微微颤抖,昨夜一场鏖战,他一人便剿灭了数十好手,可惜敌众我寡,他自己也身中五剑,尽管有宝物护体,但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如强弩之末,再也使不出任何高超的剑法来,“淳于炎,你又何必赶尽杀绝?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你就是不肯放过我!”说话间,陈睦高举的宝剑,再也拿不住,他忙把剑身插入草地,勉励支撑住身体,好叫自己不要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