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身子的过程，对于宋青城来说，那绝对还是一种煎熬，他觉得整个人似乎又要炸一次了。

柳含烟在中间换了两次水，最后蹲在地上，替他洗着脚，表现得贤慧至极，宋青城的视线自她的后背掠过，直至起伏如沙丘的部位，心中叹了一声。

不得不说，在她的身上，有着一种典型的农村女子的朴实，虽然长得的确是红颜祸水，但心性质朴，还能给男人洗脚，这样的品性，让他的心中生出一抹敬意。

她这么做，只是源于感恩，宋青城帮了她，她觉得欠他的，愿意付出所有。

“嫂子，谢谢你！”宋青城轻轻说道，目光中透着几分的真诚。

柳含烟正在洗脚的小手一僵，头也没抬，垂着修长的脖子道：“怎么突然间要谢我了？”

“你也是一个女人，可是却给我一个陌生的男人擦身子，还被我弄了一脸，你却无怨无悔，这让我心中总有点感动。”

宋青城轻轻说道，柳含烟沉默片刻，接着轻声道：“青城，我曾经以为这辈子就算是干到死，那也还不上那些债，摆脱不了那些冷嘲热讽。

对我来说，宋村就是一个大火坑，是你把我从火坑里救上来了，我已经还完了债，并且还付了他们利息钱，接着挺着腰杆把那些人都骂了回去。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决定，我能给你做任何事情，我什么都愿意听你的，哪怕你让我杀人放火，我也干了。

我虽然没有读过书，但却是知道一些道理，受人点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你的恩，我还不起，也不想还，那就只能成为你的人。

你以后不要对我说谢谢，我为你所做的事，都是应当的，我受不起你的谢谢，也不想让你觉得亏欠我，我就是一个女人，没有别的本事，只有一身力气，还会伺候人。

或许你不明白这种感受，毕竟你是读过书的人，有文化又有能力，还是山江省的状元，在一百多万人之中成为状元，那的确是很了不起。”

说话时，她的泪淌过，落到了盆子中，激起了一圈圈的涟漪，伴随着清脆的击水音，接着越来越密集，噼里啪啦。

宋青城的心中蓦然静了下来，久久无言，只有温暖与释然。

温暖的是这样的品性，这才是真正的侠义，释然的是心中的那点纠结，她并不是不在意，只是坦然接受了他的一切，在她看来，那从来就不是羞辱，自然而然。

那么他又何需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