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不是穆瑾言
郁肆盯着面前打着石膏,犹如智障体的女人,眼里透满了震惊。
打从他踏入庄园,这女人不见丝毫的慌张,甚至在面对他的可以找茶,应付起来也是游刃有余。
虽说昨天在收到冯郁莱的信息,他已做好了被戚桑美诈话的准备,但却没想到这女人直接在他面前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
他计划筹谋多年,步步为营,低调行事,结果就被这女人给轻易看破。
对方不仅看破他的极尽完美的演技,还顺便将他的棋局,以及对手的路数都摸得一清二楚。
着实有些恐怖。
郁肆盯着桑美,脸上的表情幽幽暗暗的,“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他的眸光汹汹,像是要把桑美看穿似的。
桑美却是一派从容,只冷漠地睨了他一眼,
相当直接地讽刺出声,“你没脑子并不代表我不聪明!”
郁肆当即黑脸,气得咬牙切齿,“行!你离开,说不过你。”
对方是女人,要是对她动手,传出去郁肆恐怕这辈子都做不了人了。
他有些气闷地走向沙发,然后坐下来,满脸的憋闷,“说吧!找我来想要干什么?”
郁肆翘着二郎腿,一副大爷似的模样,很是欠揍。
桑美没有数落他,只是翻了个白眼,表情严肃,“我的目标很明确,救我男人。”
面对有关于穆瑾言的事,桑美就很认真。
郁肆冲她扬了扬眉,脸上瞬间挂着挑衅的笑,嘴巴更是贫,“让我去警局里劫人,然后你们过上东奔西走,被通缉的日子?”
那小人得志的模样,看得人手痒,恨不能一耳光扇过去。
桑美并没有什么好脾气,更何况穆瑾言出了这么大的问题,她烦躁得要死。
她冷冷地看着郁肆,干脆利落地道:“你要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那就不要说话。”
桑美面无表情,语气冰冷,“你觉得如果我非要劫人,还用得着你?”
“......”
郁肆被骂得脸青一块紫一块,他从来没有受到过这等侮辱,被一个女人毫不留情,一而再再而三的攻击。
关键是被攻击了,他除了气以外根本拿她没有办法。
好气哟!
桑美图了嘴快,噼里啪啦怼了郁肆一通,心情这才慢慢的好了起来。
其实原本她可以安静着自我消解,谁让郁肆不请自来,又主动的撞上枪口,她也就没有再客气了。
桑美冲郁肆扬了扬下巴,淡淡地道:“我听说你在外面养着一群人。”
这是肯定句,不是疑问。
很显然,她是知道的。
郁肆更是意外,勉强地扯了扯嘴,言不由衷地夸了一句,“消息够灵通。”
玛的!他怎么感觉自己在这女人面前,毫无秘密,被扒拉干净了似的。
桑美也不藏着掖着,直接了当地说道:“我要你用所谓的江湖方式,帮我查清楚今天在石河村所发生的事。”
让她岁月静好,乖巧懂事地窝在陌庄园,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梅姨很是无奈的杵在旁边,先要阻拦,却迟迟不敢开口。
郁肆睨了桑美一样,抓住关键进行反击,“穆瑾言手下的人都那么无用了?你竟然找我帮忙。”
桑美笑了笑,满眼的不屑,“不用白不用,
哪怕对方只是个废物。”
郁肆,“......”
都说漂亮女人都是洪水猛兽,他今日倒是运气好,碰到位个中极品。
茬是郁肆自己主动找的,被怼了再生气的话,未免太小气了些。
他深呼吸了口气,好不容易平静下来。
郁肆盯着桑美,表情忽地变得严肃起来,“我这个忙我可以帮,但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大家都是在这诡谲风云里谋利之人,有些话说出来并不丢人。
郁肆的坦率令人佩服,但并不代表桑美会答应。
她坐在那里,全程面无表情,会觉得更是利落干脆,“没好处。”
郁肆怔住,差不多几秒过后才反应过来。
他冲桑美扬了扬眉,脸上浮现出几分讶异,“没好处?”
这女人怕不是个神经病吧!找人办事,却不肯出钱,她是饕餮吗?!
“帮我就是帮你。”桑美满脸冰冷,双眼沉沉地睨了郁肆一眼,笑着说道:“不然我马上把你的定位发给徐玺,我想他可能很感兴趣。”
那笑声很浅,夹带着几分嘲讽,听得人毛骨悚然。
不愧是穆瑾言的女人,守得住财,兜得住气势,绝不受人威胁,更别提让自己吃亏。
光是穆瑾言就已让他头痛不止,现在倒好,冷不丁地钻出来位斗战胜佛戚桑美,真是绝了。
郁肆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他咬着后槽牙,语气明显的带着不快,“合作还带威胁?”
那份不高兴没什么掩饰,但凡没有失聪的人都听得出来。
可那又如何?
对方高兴不高兴,无我无瓜。
桑美没有丝毫的愧疚,仍旧是一副坦荡直率
的表情面向郁肆,淡淡地道:“没办法,谁让你面对的是女人。”
郁肆的脸色一僵,突然不知该如何应答。
桑美冲着他笑了笑,还附带着加了一句,“而且是个心眼子小的女人。”
郁肆,“......”
他不知道这样的女人,穆瑾言是怎么吃下去的!不噎吗?不刺喉吗?
见郁肆沉默了,桑美这才笑问道:“服气吗?”
“服!”郁肆举手投降。
他看着桑美,忍不住问道:“不过我倒是好奇,你到底留了几手?”
出其不意,心理战还玩得极妙,让人找不到任何的突破口。
郁肆打量着面前的桑美,忍不住打趣起来,“躲在穆瑾言面前当小羊羔,他不在了就化身为狼。”
说实话,在郁肆眼里,戚桑美除了漂亮与气质外,真的没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可就是如此美丽的皮囊里,竟然包裹着一颗七彩玲珑心,让人无法参透。
桑美并不在意郁肆的眼神,而是瞪着他,很是不满地吼了一句,“你才不在了!闭上你的臭嘴。”
郁肆被吼得莫名其妙,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刚才用词不当激怒了戚桑美。
只是用了一个“不在了”,这是不是太敏感了些许?
郁肆眯了眯眼,眸底的光沉沉暗暗的。
他握紧着双拳,努力地控制着情绪,愤愤地道:“你如果不是女人,我真能打得你满地找牙。”
桑美毫不惧怕,利落地反击道:“我要不是女人,你觉得你还能活到今天?”
她又不是吃素的,更何况与郁肆师出同门,都学过形意拳,真动起手来,谁输谁胜还说不定呢!
面对一个硬气有刚的女人,郁肆挑不过。
他咬着后槽牙,默默地竖起了中指。
两人没有吭声,却在这份诡异的沉默里达成一致。
郁肆转身离开,快步往外奔跑。
他今天来也不是没有收获的,至少了解到穆家的态度和决心,最大的收获是探听到合作方的底细。
他们除了有穆瑾言这样的谋划高手,还有像戚桑美这样冷沉决然的军师。
郁肆心里清楚,与这样的人站在同一条战线,很多事会更加的轻松。
眼见着郁肆离开后,桑美这才将大厅的电视打开。
现在的新闻,翻来覆去,各个媒体都在滚动播放穆瑾言在石河村动手杀人的事,社会影响极其恶劣。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从中作祟,新闻媒体上挂
出了许多路人的采访,甚至才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就已经开始有人拉帮结派,团聚在警局门口要求对穆瑾言严惩,甚至有人拉什么“判死刑”之类的横幅。
那场面,越看越让人火气大。
桑美不愿多看,直接按动遥控器,转动着轮椅往去楼去。
梅姨见状,匆忙跑过去,恭敬地问道:“少奶奶,我来帮你吧。”
她看得出来,现在的桑美心情特别的糟糕。
可这偌大的陌庄园,现在只有她们两人,以及一条受了重伤的大金毛。
桑美避开了梅姨的触碰,声音更是冰冷地回绝道:“不用,我想一个人待会。”
“......”
梅姨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
打从知道她是由余靖州安插过来的人后,桑美对她的态度简直时候急转直下,不带半点的过渡。
她倒是任意地挥洒了自己的脾气,但哭了梅
姨这个老人家,因欺瞒而愧疚不已。
如今的科技发达,虽说是坐了轮椅,但全自动的升降滑梯真的能省事许多。
桑美坐着升降滑梯,快速地上了二楼,不二贴心,特意地跟在后面将房间的门给关上。
卧房很安静,味道很熟悉。
桑美安静的坐在轮椅里,在这片刻的小空间肆意地挥洒着情绪。
其实,她远没有外人眼中的那般冷静,她也是紧张害怕的。
但如果她稍微流露出过多的不适,以及悲痛的表情,相信很快就会传到穆瑾言那里。
桑美不清楚他一个人在警局是什么感觉,但忽然间成为众矢之的,眼前的重重苦难肯定是非一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