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瑾言的外援
她偏头去看蹲在脚边的宋育,忽然有些心疼起他来,“这些年,你不辨是非,帮他除掉过不少的障碍吧?”
“......”
宋育彻底没了声音,整个人石化在原地。
桑美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实话扎心,所以世人都喜欢听假话。”
她撇了撇嘴,“你如果还是不肯相信,大可以回曲家去问,虽然你不一定能够得到答案。”
宋育背对着她,始终不肯开口。
“我能告诉你的不多。”桑美犹豫了片刻,最后决定还是说出来,“我姐为了保护我,曾被那群绑匪......”
可想起当时的那一幕,雷雨交加的夜晚,曲陌的哭声,男人的奸笑,还有衣服被扯破的声音,滚滚如雷的般在桑美的耳朵里打转。
她艰难地闭上了眼睛,硬是憋不出那两个字。
可她不说,聪明的宋育还是悟到了。
只是他固执地的背对着桑美,不愿意相信。
桑美缓和了许久,这才艰难地开口,“后来我在b市的协和医院找到过曲陌的病历,她被迫做过人流......”
两个字像刺一般,利落地扎进了宋育的心里。
他再是无法故作坚强,整个人“咚”地滑落在了地上。
桑美咬了咬牙,继续艰难地说道:“病历上有抑郁症记录,他们害怕姐姐乱说影响自己仕途,所以将她关在这里,一关就是四年。”
宋育反手抱着脑袋,指尖插在头发里,因为痛苦,所以他手指抓着头发。
那是桑美第一次看一个大男人,像小孩子似的哭泣。
他们都是被曲安格一手推进痛苦深渊的孩子,有时候活着并不一定比死亡更好。
留下来的人,势必永无止境地回忆起那份痛苦。
宋育在那年的夏天,弄丢了十六岁的女孩,他的痛苦始于欺骗,以及永远无法拥抱的分开。
曲相思在那年的夏天失去了童话,她不肯面对过去,所以变成了贝沙湾渔村里没心没肺的戚桑美。
桑美偏头看了眼窗外的景色,嗓音疲累的说了一声,“宋育,放我走吧,你别在继续错下去了。”
宋育坐在地上,背靠着床垫,沙哑地说道:“你现在能去哪里?外面可不一定比这里安全。”
他内心受到极强的重创,即便早已被练成钢筋铁骨,依旧难扛邈邈内心酸楚痛苦的压制。
宋育如今很迷茫,脑袋里晕乎乎的,全是关于曲陌受的苦,以及那些年自己捧着一颗忠心翻山越
岭负重训练。
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可墙上提取的血液样本,dna的鉴定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现实的耳光扇得宋育的脸火辣辣的疼,他强忍着胸腔里密密麻麻的酸楚,沉着嗓子闷闷地道:“b市的时局瞬息万变,穆瑾言被钳制着现在分身乏术,找你的人更是不计其数。”
桑美拧眉,表情凝重,“你什么意思?”
她已经被关在这里好多天,行动不便,又无人与她聊天,以致于对外界一无所知。
“外面现在很乱,人鬼不分。”宋育垂下头,闷吞自嘲出声。
这话既说给桑美听,同时也是在说给他自己听。
宋育觉得,自己这三十年来活得糊涂,部队里练就的火眼金睛,引以为傲地觉得分辨出人与鬼,却没想到早已身处迷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