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藏咬着后槽牙,浑身的线条冷硬冰凉,“我曾多次向他递交过信件,邮件类的纸制类的,只是希望他能帮我。可是我递上去那么信件,全部石沉大海。”
桑美的表情凝重,眉头紧缩。
满藏擦着眼泪,情绪控制不住,委屈地说道:“我甚至潜入过他所住的小区,并且亲手将信塞进了他家的信箱。”
“哼!我眼睁睁看着他的秘书将信拿进去,我满怀希望等他替我们讨要一个公道。”
“可是,没有消息,一点消息也没有。”
桑美闻言,不可思议地看着满藏。
她只觉得喉结发紧,张了张嘴,半晌才艰难地发出点声音,“会不会是他根本没有看?”
满藏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无奈且凄苦,“没看?我也是那么以为的,毕竟他日理万机,每天的工作繁复,我也好心的想他或许是没来得及看!”
满藏握紧着拳头,一双眼睛迸射出小兽般的愤怒,“可不久前我在他家附近蹲守时,曾眼睁睁地看到金松半夜去拜访他!”
桑美只觉得脑袋里有白光闪过,这话像是一枚炮弹,直接击穿她的心坎。
她的脑袋里空白一片,整个人懵懵的。
满藏因为个人情绪太过激动,全程没有注意到桑美的变化。
他只是咬着牙,发泄着内心的愤世嫉俗,“我那时候才意识到,根本没有什么清白廉洁的人。这个世界是晦暗的,我对它很失望。”
桑美看着面前瘦弱的少年,哑着声音问道:“所以你才选择的流浪吗?”
满藏垂着头,小声地啜泣着,肩膀一抖一抖的,“我没家,没有钱,不就只能流浪吗?”
回程时,桑美小心翼翼地开着车,车内是一片静谧。
她冷着脸目视前方,后排的满藏缩在车门边,少年的目光漫无目的地盯着窗外的夜色。
十七岁的少年,朝夕间一无所有,在繁复冷漠的b市里伸冤,最后看透这时间薄凉。
桑美看了眼镜子里自己的样子,眉宇间依旧透着与那人的几丝仿真。
不知道为什么,桑美现在的脑子里不断地响
起莫琛的告诫。
如果满藏的话是真的,那么曲安格可就不是为了政绩煽动滋事,然后出面解决问题从而提升自我光环的人了。
五十六个人的命啊!
他不是向来以为民请命为己任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初放弃救助她与曲陌的借口是要揽权,从而可以更加全面的为民众服务。
可如今的所见所闻,为什么给人一种阴谋家的错觉。
一段路,两人沉默,许久后终于到了家。
桑美停好车,沉声道:“到了,下来吧。”
满藏满眼戒备的看着她,“为什么拉我来这里?”
他因在街边流浪过一段时间,被欺凌被恶言相向早就习以为常,只是突然间有人对他这么好,满藏难免心存戒备。
桑美拔掉车钥匙,随即关好车门,看着倔强的少年懒懒地问道:“怎么?外面暴风雪,你真打算睡外面?”
满藏蹙着眉,表情纠结。
桑美晃了晃车钥匙,转身往屋里走,“我可不想在明天报纸上看到你被冻成冰雕的照片。”
满藏站在车库里,回头看了眼外面飘着的雪花,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转身追了过去。
听到门开锁的声音,盘腿坐在地上的戚暮生一边改图一边絮叨,“唉!我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能不能别成天大半夜的回家,我很是担心的好吗?”
没得到桑美的回应,戚暮生忍不住抬头,刚准备念叨就被门口出现的满藏给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