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美顿住,只是垂手握紧了拳头。
“我想你可能需要在这里待一会,钥匙我会留一把在楼下。”曲染抬手,重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节哀。”
她留在这里没什么意义,她与桑美互相同框,只会有尴尬与不和谐。
曲染才刚迈出两步,身后忽然响起桑美冷沉冰冷的声音,“告诉我关于曲陌的遭遇,你就不怕我对付曲安格,然后你跟着遭殃吗?你不该有顾虑?”
桑美的头脑比想象的更加冷静,且善于思考,丝毫没有受到方才铺成的情感影响。
曲染猛地刹住脚,背对着桑美,背挺得笔直。
良久后,她才开口,“或许是有吧!可我进国家演奏团靠的是实力,并不是凭是谁的女儿。”
桑美盯着曲染的背影,眸光凛冽。
曲染垂下头,后脑勺低下一小截高度,“以前慢了半拍,从没机会到不敢说,全是我对你和曲陌的亏欠。”
她叹了口气,感慨道:“现在你回来,多一个人承担,我也不用憋得那么辛苦了吧。”
她没有再等桑美说话,迈开腿,头也不回地下了楼,开车直接离开了这里。
一时间,偌大的洋房内,只有桑美一个人。
天色开始变得暗了下来,呼呼的冷风从窗口
吹进来,周围的一切变得阴测测的。
桑美抬手,将灯光打开。
明亮的灯光落下来,森冷的光线照着同样泛冷的地板。
桑美艰难地迈开腿,在房间内走动了几步。
偌大的二楼房间,墙壁上全是指甲挠花的痕迹,深深浅浅。
桑美颤着手去触碰,凹凸不平的墙面像是挠着她的心,疼痛无孔不入。
痕迹不新,有灰尘。
环视了一圈,桑美才看见靠近窗口的墙角处掉皮严重。
她走过去,发现掉皮的地方隐隐的透着些暗沉的颜色。
桑美拧着眉,伸手去扣了一点墙皮,拇指与食指贴合着捏了捏。
暗沉的颜色并不是泥土或者砖墙水泥的颜色,倒是有些像干涸的血液。
血液?!
桑美的心猛地抽痛,她想起曲染提及,曲陌在这间房内曾无数次的轻生。
那么是不是......
桑美的手僵在半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墙上那处巴掌大的暗色痕迹。
像是隔着时空,她看到曲陌蹲在这里,因为欺骗与绝望,一次次地用头去撞墙。
她活不下去,因父母的薄情,还因生死未卜的妹妹,还因自己的残忍的遭遇。
桑美似乎能听见“咚咚咚”的声音,清脆的,带着些许回音的。
她“啊”地尖叫出声,反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心口的钝痛撕裂般的难受。
桑美蹲在地上,尖锐的声音响彻在空空荡荡的房间,吼声嘶鸣。
忽地,一阵冷风刮来,她好像听到“哒哒哒”地脚步声,由远及近。
耳边响起女人的声音,阴测测地,裹着秋风的凉意,“怎么样?打脸的感觉如何?”
“谁?”桑美猛地抬头,却发现屋内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