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瑾言的眉头蹙了起来,神色冷峻。
周岳是第一时间拿到的资料,所以他很清楚那些数据造成的后果,所以他的情绪难免有些不稳。
他拧着眉,表情纠结,咬着牙,“化妆品工厂的建立,势必会影响当地的土质酸碱度,再加上没有进行任何有效处理的排污,五十年后,我想贝沙湾的村民如果不搬走,应该会直接被他们给搞得绝户。
”
这次的污染,从水源到土地,双管齐下,断掉了当地村民赖以生存的东西。
即便最后工厂向他们提供工作岗位,但长期处于化工品污染的环境,人的免疫系统很容易被摧毁,到时候,再多的钱也买不来健康。
徐玺的这个化工厂,无疑是剥削的行为,最后再升级成一种变相的驱逐,逼走投无路的村民搬离贝沙湾,然后满足他更为宏大的野心。
大家都是商人,各自堆累自己财富,只要不太过分,穆瑾言向来都是卖着以往的人情,让他浪荡耍阴,听之任之。
再则他也不是圣人,没有那种悲天悯人的慈悲,管不了太多人间的“烟火”之事。
他倒是乐意冷眼旁观,等着徐玺将这天捅个大篓子。
只是这一次,牵扯到了戚家,他着实没办法坐视不理,穆瑾言不想看着桑美烦心,哪怕稍微的皱一皱眉都不乐意。
他原本想跟着桑美过来核实完身份就跟戚家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的,结果却发现她与这家人的感情会这么的深。
穆瑾言从不愿涉足,倒热衷出手帮助,这些改变,不过是因为她是她而已。
穆瑾言看着蹲在水龙头变替穆星辰洗手的女人,眉眼微顿。
半晌后,他才出声问道:“其他的事呢?调查到了吗?”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周岳这才明白自家大老板真正关心的问题,立刻汇报起来,“底下人来报,对戚先生动手的,是贝沙湾几个游手好闲的村民,为首的有个叫范志的青年。”
穆瑾言表情冷沉,看了他一眼,示意周岳往下说。
周岳垂着头,毕恭毕敬的说道:“他去酒吧喝酒,贪杯漏了嘴,说是遇到贵人,有人拿钱让他教训戚先生。”
他停顿了两秒,见穆瑾言并没有要说的欲望
,这才继续说道:“范志喝得神志不清,但提及对方让他们三天两头的找戚家麻烦,目的是为了让他们打消建造度假村的事,并且乖乖地将他们自己的那块地交出来。”
周岳看了眼水龙头旁嘻嘻哈哈的两人,拧着眉,沉声说道:“听说戚家的地,正好在他们要建造的工厂中心,所以他们才会出此下策。”
穆瑾言脸上的光渐渐地冷了下来,到最后,仿佛蒙上一层白霜似的寒凉。
他蹙着眉,轻哼的鼻息里透着嘲讽,凉凉地说道:“威逼加恐吓,他倒是怎么贱怎么来啊!”
周岳忍不住开口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那群人,肯定不会就此罢休。”
穆瑾言的黑眸腾起一抹锋利的锐光,嗓子里透出浑厚地冷的声音,“别打草惊蛇,我倒要看看,他手里的那群窝囊废还能干出多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周岳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戚小姐哪里怎么交代?”
穆瑾言看着院子里的桑美,眸底的光闪过几丝温柔,“你不都说了吗?那群人狼子野心还要闹事的话,就有事没事让他们去警察局报个道吧,别让那些人察觉到是我们做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