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干了什么啊?
明明说好的要搬出去躲着贝尔的,为什么他大半夜就因为一个电话跑回来了??
他猛地从床上站起了身,陷入了自我厌恶之中。
弗雷德一边咬着手腕上的小皮筋,将它扯下来,一边随意地用手将卷曲的半长发扎起。
烦人的敲门声依旧响个不停。
弗雷德蹙起了眉头,不耐烦地打开了卧室门。他边走边将身上同样被他滚的乱七八糟的红色卫衣脱了下来,露出肌肉曲线流畅的上半身和六块如同被雕塑家精心雕刻出的六块腹肌。
天气有些冷,但他作为一个不怕冷的北欧人还承受地了这些世界恶意。他也就是抖了一下,将卫衣随手搭到了沙发背上,打算找一件棉衣裹上再去开门。
但四处找外套的他很快就发现沙发上还有一个人。
(感觉自家养的猫猫很喜欢霸占沙发。)(划掉)
弗雷德挑了挑眉,疑惑地看着贝尔。
他坐在沙发上,双脚也踩在沙发上,后背紧紧靠着沙发背,双臂搂着一个靠枕,将脸埋在抱枕里。仿佛根本听不见震耳欲聋的敲门声一样。
弗雷德立马放弃了找一件外套的想法,蹑手蹑脚地凑了过去。
他尽可能轻柔地将自己的手搭在了贝尔脑袋上,小声问道:“怎么了?”
贝尔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幅度一僵,然后缓缓放松下来。他摇了摇头,却像是铁了心地不愿意将脸从抱枕上挪开。
弗雷德皱了皱眉,没有理会敲得愈发响,直逼砸门的声音。他单膝在贝尔面前跪了下来,双手握住了贝尔的手腕。
他能够从贝尔身上察觉到那种浓重到都快要实体化的悲伤。
弗雷德从来没有见过贝尔这副样子,就好像是,现在的他脆弱的不堪一击。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知道贝尔这副样子或许和门外的喧闹声有关。
愈发响的砸门声伴随的还有女人尖锐的叫喊:“我知道你在里面!克里斯!该死的你知道买到你的地址花了我多少钱吗?!你难道赚到钱就忘记妈妈了吗?你这个白眼狼,我真是白养了你这么大…”
弗雷德的眉头狠狠地绞在一起,他站起身,就要朝着玄关走去。
可是他刚要迈动自己的腿,就被一股力道拉住了手腕。
弗雷德回过头,撞上了贝尔的视线——他终于舍得把自己从抱枕的堡垒里放出来了。
只是弗雷德的眉头却压根没有松缓的趋势,他紧紧盯着贝尔发红的眼眶和眼尾,以及长且翘的睫毛上挂着的细小水珠,稍稍咬了咬下唇。
贝尔却摇了摇头,小声地哀求道:“别开门,弗雷。”
他当然知道在外面砸门的是谁,那是他妈妈和姐姐。她们来找他的目的也一目了然:为了拿钱。
弗雷德盯着他的眼睫和抱枕上可疑的湿意看了良久,终于点了点头:“sure.”
贝尔仿佛是觉得他这个样子非常丢脸一样,在得到他的肯定之后立马松开了手,重新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窝在沙发的角落。
sure,弗雷德在心中冷笑一声,他当然不会不开门。
他很喜欢贝尔笑。
他笑起来很好看。
这代表着弗雷德很喜欢贝尔脸上带着笑容,而不是其他任何表情。
弗雷德知道自己是一个很差劲的人,也有一个非常差劲的缺点:就是他,绝对绝对不可以看到自己喜欢的人不开心。
烦躁和不耐让弗雷德打开了玄关处放在高处的小盒子,从里面掏出了一把漆黑的反射着金属光泽的手.木仓。
然后径直拉开了门。
“我知道你在里面…”外面踢着门的女人差点一脚踢在了弗雷德腿上,她堪堪收住了动作,瞪大了一双眼睛诧异地看着毫不客气地拎着枪的弗雷德。
他对外的形象一向都是冷酷无情,此刻狠狠皱着眉,铂金色的发也有些杂乱。他冰蓝色的眼眸仿佛没有一丝一毫地情感一样注视着面前的两个女人。
就连赤.裸的上半身,也仿佛反射着月光一样冰冷的光泽。
:“有什么事?”
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随手转了个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