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穷匕见

于灯提醒对方:“蒋崇说,多亏了我,他才得以出门。”

对方的话噎在嘴里,眼看他目光一转,准备把责任推给其他人,于灯伸手按住了饥肠辘辘的胃,对对方的狡辩失去了兴趣。

他径直问道:“还有其他人吗?”

“银民国!”“还有礼家……”“裴家……”

人声瞬间嘈杂,众人恨不得攀咬出数个大势力,以求得活命。

裴绍脸上闪过戾气,眯起眼看向方才喊出裴家的人。

于灯等他们将所有大势力全都报了一遍,才微微点头,表示他了解了,就在众人神情一松,以为对方此行另有目的时,不明其义但莫名熟悉的话再度响起。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话语落地,已是一片寂静,再无嘈杂声传来。

一旁的宫人们吓得瘫倒在地,摸到自己跳动的心脏,才确定自己仍活着。

于灯转头看向身后的超凡者们,之前燃烧的怒火已被他敛入体内,显得格外平静。

“诸位可曾听见了。”于灯不急不缓的道:“灯万万没想到,此事竟有如此多人参与其中……”

众人闻听此言,眼看对方似有将方才那些蒋家人狗急跳墙的攀咬之语当真,准备一路杀过去的趋势,再也无法继续保持超然的旁观姿态。

裴绍率先开口:“此等攀咬之语,你也信么?”

于灯露出笑:“不是我信不信,而是我想不想信。”

他环顾众人,长叹一声道:“灯虽已是超凡者,但常以凡人自居,故见我同胞身死,便恍若心如刀割,实在难掩愤怒。”

“然灯亦是超凡者,不忍众人因此与灯成为仇敌……”

岑朔听出了些他话语里的含义,接茬道:“既如此,那又该如何?”

于灯图穷匕见,轻描淡写道:“既如此,倒不若众人勿参与世俗之事,就此超然,灯亦可放心矣。”

裴绍眉心一跳,率先反对:“我出身家族,又岂能因己身之生死,而抛却家族之利益?”

于灯看向裴绍,眉宇平静甚至隐现慈悲之意:“既然如此,那就此作罢。”他侧头看向岑朔:“裴家如何走,还望圣人指路……”

“于灯,你妄图恫吓我焉?”裴绍下意识扬声道。

于灯叹了口气,浑然是无可奈何的模样:“灯亦十分痛心,裴大哥就如同我亲大哥,我又怎想如此?但同胞身死,与裴家有关,我又岂能置之不理?”

他言下之意十分明显,若是不答应他方才的提议,对方就准备以此为借口,将方才那些被胡乱攀咬出的势力和国家,一个个清算过去。

众人不由骚动几分,流露出清晰的敌意,形成了一个暂时的联盟,与于灯对峙。

岑朔忙劝道:“此事或可迂回?”他苦口婆心道:“毕竟何人无家?何人无国?”

于灯叹息道:“我欲将我之大道讲予天下人,只是……”

与他对峙的同盟瞬间分崩离析。

“是真是假?”“你之大道?”“文以载道?”“既然如此,不若我们先约个时间……”

在一片熙熙攘攘,遮掩不住的急切中,于灯惆怅道:“然举世为敌,灯只好敝帚自珍,岂敢妄图宣诸众人?”

现场忽而沉默,众人好似被按下了暂停键,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于灯。

诱之以利,胁之以威,想来传言所说,于灯智谋双绝,并非谣言。

岑朔眯起眼看于灯,清晰的察觉到了自己的衰老,他尚未从人世间退幕,后起之秀却已然奋起直追,欲世界变成他想要的模样。

此世间的动荡,才方拉开序幕。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十分多余的解释】

诱之以利——于灯的大道。

胁之以威——不听话我就挨个杀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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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十分不多余的通知】

橘子打算重新梳理下存稿,明天没有更新。(默默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