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她终于忍不住问了:“说来你为什么不回鳞泷先生家去呢?昨晚睡哪?吃了什么?”
但是对方这次选择回避她的目光,他好像不想回答这些话题,径直看着色彩寡淡的蓝天,有些低沉的声音与周围逐渐清晰的鸟鸣一起响起:“义勇现在还好吗?”
这个少年明明年纪比义勇小,可是称呼起他来的语气却意外老成,与其说是师弟不如说他才像是义勇的师兄。
神黎心想他竟然知道她认识义勇,肯定是听鳞泷先生说的吧,于是便顺着他的话笑着说:“还不错,不知道他这两天会不会回来,如果有的话你就可以看看他。”
不过他会这么问肯定是关系挺不错的。可能也是两人很久没见面了。
神黎不禁和他多说了这几个月遇上义勇的情况。大概是因为锖兔不算长辈的缘故,所以神黎和他说得就比较多了,也形容得比较生动。
对此,那个少年自始自终都安静地听她讲,阳光在他的面具上蹁跹,若不是这般光影,神黎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对着空气讲话了。
等到她终于说完了后都感觉有些口干舌燥了,神黎很自然地从他怀里拿了颗冬桔子剥开吃,意外很甘甜,神黎心想等下的桔子酱应该也很好吃,一边递给他几瓣,但是锖兔没有吃。
他也是含着笑意道:“义勇也到了会去吉原的年纪了啊。”
神黎觉得他重点有些错了,但是她刚这样想,他就很郑重地对她说:“如果他没好好对你的话就狠狠地打他,不过他应该是个挺温柔负责的男子汉才对,这点我还是有信心的,所以放心吧。”
神黎觉得他这已经不是重点错了,而是完全误会了。
对不起,毁了你的清白,义勇先生。
神黎毫无愧疚地想。
大概是方才聊多了义勇,于是锖兔有关这方面的话匣子也被打开了,他用淡淡的语气与神黎述说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义勇,听得神黎一愣一愣的。
什么?那个义勇先生小时候竟然是个爱哭鬼?
神黎想,实在难以想象他哭的样子啊。
糟糕,突然好想欺负他。
眼睛湿漉漉吸着鼻子呜咽的义勇……
想着想着,那张冷清的脸又从脑海中浮现出来了,她瞬间惊悚了。
算了,还是算了。
锖兔似乎对她惊吓的表情感到失笑,他说:“请试着多多了解他吧,在这方面那家伙几乎都不知道怎么前进。”
神黎含糊地点了点头,瞅着他说这话时的姿态,但硬是没窥探到一丝表情,于是她不禁前倾身子去盯着他看,好奇地问道:“你的面具是不能摘下来的吗?比方说某种封印什么的。”
锖兔一愣,他的身体随着她前倾的动作而微微后仰,似乎又有些不知所措,他安静地看了会神黎亮晶晶的眼睛后才淡淡地说:“也不是,你很好奇?”
神黎毫不隐瞒地笑道:“被你看出来了!”
闻言,披着肉色发丝的少年安静了下来,他揣着那几颗冬桔子的身影像一副永久定固的画。
他沉默了半晌,面具后的目光安静地看着她,神黎能感受到他温和柔软的视线,但是却看不见他的脸。
不久后,他终于动了,神黎以为他是要拨开面具给她看,但是他却是捧着那些桔子偏过身去回避了她的眼睛,淡淡道:“不给你看。”
“诶?”神黎一愣。
与此同时,一声“噗嗤”的轻笑突然在石头下边的雪地上响起,神黎低头一看,就见一个藏青色中长发的女孩不知何时出现的,从石头后面冒了出来。
那是个身形很娇小的少女,有一双藏青色闪着幽光的眼睛,头上也别着个狐狸面具,她微仰着头看神黎,表情温柔地朝她笑道:“难得锖兔会逗人,请别在意,因为锖兔除了我外,没怎么和女孩子接触,所以可能是害羞了。”
“才没有。”锖兔声音拔高了点道,似乎真的有些羞赧。
但是神黎第一反应又是一惊。
又一个高手!
那女孩没有理会神黎惊讶的神色,她柔柔地笑了:“你好,神黎,我叫真菰。”
神黎也笑了:“你好,我是神黎。”
神黎与真菰很聊得开,没说一会两人就快要把锖兔给遗忘了,从中神黎知道了她和锖兔确实都是鳞泷先生的弟子。
聊了不久后神黎注意着时间打算回去准备午饭了,但是她没忘记自己此行最大的目的是什么——她跃下石头,在阳光下朝锖兔和真菰笑道:“一起回家吃饭吧!今天我主厨!桔子酱大餐!”
他们一愣,彼此互看了对方一眼,片刻后真菰朝她淡淡笑了:“抱歉呢,神黎,我们不能和你一起回去吃饭。”
神黎一愣,真菰便又温柔的笑了:“神黎真是温柔,这座山因为你的到来而变得很热闹呢,谢谢你。”
真菰的笑容温柔且带着感激的笑意,那双温和的眼睛里隐约还有淡淡的婉惜与愧疚。
神黎看得困惑,正想问为什么时,林间小道处就突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不是神威的,也不是无一郎的,神黎转头看去时,见到的是一袭黄绿与暗红交织的羽织——黑发蓝眸的年轻男子站在那,似乎也有些意外在这里看见她:“神黎?”
义勇先生?
神黎惊喜地跑过去:“义勇先生!”
跑着跑着,她忍不住开心地停下来,想要去叫锖兔和真菰,但是锖兔那个少年却没有出声,他只是在神黎期待的目光中抬手将脸上的面具拨开——那是一张白净清秀的脸,还没完全长开,眉间青涩,但是有几分坚毅。
虽然嘴角边有一道淡淡的疤,但是有着一双幽蓝幽蓝眼睛的少年在明媚的阳光中笑起来却眉眼弯弯,温柔极了。
他拿着一颗冬桔的手抬起朝她支起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一边微笑着用唇语安静地告诉她:“谢谢你,神黎,我很开心。”
阳光好像终于将他的身体尽数穿透了,最后是他带笑的声音:“义勇这个傻瓜就拜托你了。”
神黎完全愣住了,她转头看了看义勇又看了看锖兔的方向,片刻后,她微微瞪大眼,好像突然就知道锖兔和真菰是什么样的存在了。
因为那石头上现在空荡荡的,留下的只有方才少年怀里那几颗孤零零的冬桔。
作者有话要说:神黎:“我好像碰上真的鬼了。”【bushi
富冈义勇,这个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长在我虐点上的男人。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