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湖广地区虽然土地肥沃,但由于很多情况,比如说灌溉不公平,导致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以至于湖广地区所有州府都已经被开封府超越。
但话说回来,如今那边也在进行农田制度改革,一旦完成,那产量将是非常恐怖的,毕竟有珠玉在前。
万历是乐得嘴都合不拢,道:“好好好!朕改日也得去见识一下这番麦。”
这粮食可是事关他的统治,这绝对是一个大好消息。
王锡爵、曹恪也都兴奋不已,在卫辉府他们已经考察过商业发展,这里又可以学习农业发展。
真是不虚此行啊!
这一边聊着开封府的农业,一边继续往前走去。
“哎呦!这一诺学府有多大?”
万历突然问道。
这逛着逛着,看不到围墙,万历心里没底。
这地方就没边吗?
李贽回答道:“回陛下的话,如今我们才看了不到三分之一。”
万历当即吸得一口冷气。
这才不到三分之一,可他都感觉已经从乾清宫出得皇城。
可他也不想想,他们这回来开封府,就是安排住在这一诺学府里面,都能够容下皇帝与文武大臣,可想而知,这里面得有多大。
如今整个开封府就是一个大学区,到处都是学校,不仅仅是大学,大学、中学都有,市中心就是围绕着学院而建,而之前的城市,可以说是一个大超市。
张诚忙道:“陛下舟车劳顿,该注意龙体,休息一日再来看也不迟啊!”
万历立刻给了他一记赞赏的目光。
懂事!
在他的印象中,学院再大也就那么大,他之前兴致盎然,就顺便逛逛,可不曾想,这一诺学府好似没边,逛了这么久,才三分之一。
可大臣们却在兴头上,王家屏就道:“陛下,要不我们顺道去士学院看看。”
其余大臣都是期待地看着万历,因为他们瞧了半天,也没有瞧见自己所擅长的,都没有怎么发言,光听他们吹牛皮去了,士学院总应该是他们擅长的吧。
万历瞧了眼大臣们,见他们兴致盎然,另外,他此行也是想从开封府选一些年轻人的人才补充参政院,因为许多参政知事都要被调往各地任职,于是点点头道:“也好!”
李贽、顾宪成闻言,却是相视一眼。
“怎么?”
万历问道:“不方便吗?”
李贽讪讪道:“陛下,我们北院的士学院已经没有学生,只能去南院那边看。”
万历惊讶道:“为何?”
王家屏他们也是面面相觑,一诺学府的士学院是很有名气的,之前士学院闹得非常大,还一举打败南京学府,山东学府。
郭淡解释道:“陛下,情况是这样的,我们一诺学府认为,士学院是培养做官的人才,而为官的目的,是辅助圣君,治理天下,那么为官者必然是要学习治理的手段,如经济,如农业,如法学,如工学,等等。
之前我们一诺学府的学科尚未完善,但是如今各个学科已经完善,这北院士学院的学生就分在各个专业里面。”
王家屏道:“可是为官不仅仅是要学这些。”
郭淡道:“大人说得是,这就是为什么南院还保留着士学院的课程,那里有关于我大明制度的讲解,如何书写政令,以及官场的一些基本礼仪。”
王家屏摇摇头,道:“可也不止这些,倘若一个人心术不正,纵使有通天本事,那也只会用在不好的方面。”
郭淡笑道:“大人言之有理,我们一诺学府非常重视学生的品德,但我们来我们一诺学府的学生,大多数都已经成年,若是心术不正,只怕教也教不正。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如那些贪官污吏,哪个又不是满口的仁义道德,许多人根本就做不到知行合一。如今能够进入我们士学院的学生,其实已经拥有‘知’,我们是更加注重于他们的‘行’,而不是听他们嘴上说,简单来说,就是看他们平日在学院里面的表现,一些行为不检点的学生,是不会获得老师们的推荐,关于他们的毕业证书上,也会有院长的评语。”
李贽忙道:“郭院长说得是,其实人皆有私欲,这无可厚非,但为官者需要克制自己的私欲,那么就需要懂得其中利弊,一时私欲可能会葬送自己的一生,而我们一诺学府正是秉持这种理念,要让学生们明白,这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一时贪念,后果可能会非常严重,如此便可养成严于律己的习惯。”
顾宪成是破天荒地点点头,支持了李贽一把。
他崇尚实学,更注重于行,他反心学,就是因为当下心学有些偏向玄学,喜欢空谈,故而他也只是保留了一些基本科目,至于四书五经,南院其实也不怎么教,除非是学生主动提问。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也不用教,天天看报刊,都能够融会贯通。
万历不由感慨道:“关于你说得这些,朕是深有体会,在朝为官,若只是光说不练,严于律人,而不律己,就还不如不说。”
这一番话,显然是对文武大臣说的,也是他最为痛恨的一点。
但是他马上话锋一转,又向李贽和顾宪成道:“你们亦是如此,朕此行也打算为朝廷选拔一些人才,这样吧,就由你们举荐一些学生,然后由朕的内阁大臣负责考核,但愿如你们所言。”
李贽、顾宪成不禁大喜。
“陛下隆恩浩荡,草民绝不会令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