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军退走,宋军将士纷纷放下弓弩,长出一口大气,还没等兴奋多久,一阵寒风吹来,寒气入体,他们才惊觉贴身衣裳早已湿透。
不久,坚守在河岸雪墙之后的将士便接到上级命令,每道雪墙下留两人,其他人暂回大营吃饭休整,距离大营五里之内的,一个时辰之后轮换,距离十里的,一个半时辰轮换,十里之外的,就近搭建临时营地。
从天不亮的卯时开始挖洞,一直忙到此时击退金军的近万将士,终于得到机会回营暂做休整,留下的将士则得继续忍受饥饿和寒冷。
杨丛义为北伐筹备多年,并且他很清楚,打仗其实打的就是后勤保障和供应,将士的冬装他准备的很全,冬装虽然保暖,但剧烈运动之后必然是会出汗的,若湿透衣背而又不能及时烘烤,冬装不但不能保暖,反而会吸走身体内的热量,同时还容易诱发疾病。
所以在冬装里,杨丛义还专门为每一套冬装配备了三条棉巾,并勒令将士随身携带,以备难以返回营地烘烤冬装之时,将棉巾垫在后背与贴身衣裳之间,用以保暖。
此时暂且不能回营休整的将士趁着金军退走,急忙将随身带的棉巾塞入后背。
仅仅一块棉巾并不能将全身所有被汗水浸湿的衣裳隔绝,但顾住了后背,便能解决了大半问题,棉巾入背,寒冷的感觉顿时一缓。
金军暂时退走不代表他们放弃运河和原属于他们的大营,他们必然还会谋划下一次攻击,是以河岸的宋军将士不敢怠慢,仍然不时的离开雪墙庇护,从两道墙之间的空隙来到岸边,搅碎河中快要凝结的浮冰。
宋军将长枪伸入水中搅动的动作,被匍匐前进,以白雪为掩护,潜伏至河岸附近的金兵看在眼中,趴在雪中观察许久之后,冻得瑟瑟发抖的金兵方才缓缓退走。
“什么?宋军把运河冰层都凿碎了?”
通运大营内,听了斥候的汇报,金军统帅的脸色难看至极。
“是的,大帅。小的亲眼看到宋兵每隔两刻钟左右就会用长枪或木棍在水里搅动,或推动浮冰,所以在距离运河岸边一丈左右其实没有冰层,有也只是浮冰。”斥候的脸颊冻的通红,但说话还算流利。
金军统帅默然。
“大帅,这可如何是好啊?”有将官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