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请坐,不必如此。”
清尘几步走进厅中,在芸娘对面坐下。
“谢夫人。”芸娘谢过之后,方才随后落座。
清尘见对方礼节颇多,不是娇惯跋扈的官宦千金,便马上吩咐莲儿上茶。
“印象里,我们之前好像没见过吧?”
清尘对眼前的女子说不上热情,因为眼下她面对的情况有些复杂,又不知对方来意,对她来说任何一个年轻且未曾婚配的女子都是威胁,她不得不小心。她那些帮她拿主意的姐妹,可没少给她推荐纳妾人选,虽然多是家庭一般的未婚女子,但也不是没有大户人家的千金。
“夫人说的是,我们的确未曾见过。小女子虽没见过夫人,可夫人‘女侠’之名早就传进闺中,小女子对夫人仰慕已久,早想拜会,只是一直不曾有机会与夫人相识。今天冒昧来访,还望夫人勿怪,如有唐突,小女子先在这里给夫人赔礼了。”
芸娘笑语盈盈,言罢起身,身子微微向清尘下蹲,再施一礼。
“孟家妹子不必如此多礼,我在府中也闲来无事。妹子口中的女侠,都是她们以讹传讹,传出来的虚名,我可不敢当。”
清尘见这忽然前来拜访的孟家千金,似乎没有特别的用意,说话温柔谨慎又多礼,心里的提防又减了几分,脸上也有了些笑容,因为长对方几岁,为示亲近,甚至以妹子相称。
一听这话,芸娘心下一喜,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只听她马上回道:“夫人过谦了,芸娘听好多人都说起过夫人身怀高明的武艺,一般毛贼根本不是夫人对手,就连拦路匪盗也不敢招惹夫人,芸娘羡慕极了,要是芸娘也像夫人一样身怀武艺,这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何须整日呆在深闺之中,虚度时日,连游春踏青都不得自由。芸娘真是好羡慕夫人!不知芸娘现在练习武艺可还来得及?”
这一番话说的清尘心里很是受用,只听回道:“孟家妹子,练武可不是件容易事,不知要吃多少苦,妹子久在深闺,怕是少知人间疾苦,整日四处游荡的人,哪个不想有个安居的地方,但凡有个吃饭睡觉地方,谁还愿意到处跑呢?妹子还是安安稳稳待在家里为好,一旦离家,不知要吃多少苦。”
“夫人应该走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和事吧,不像芸娘,即使跟着我爹做官,也去过一些地方,却只限于府衙内院,或是城中少许地方。夫人可遇到什么有趣的人和事,能否跟芸娘讲讲,让芸娘也长长见识?”
芸娘不露痕迹的表明了自己身份,又引出话题,不至于相对无言,两相尴尬。
果然,清尘一听对方是官宦千金,心里顿时小心了几分,只听她笑道:“妹子说笑了,我早年四处奔走云游,只为活命,有趣还是无趣,跟本无心关心,不过不管是好人坏人,倒是遇到不多,与我而言都是历练而已。这也是好多年前的事了,近些年我也跟妹子一样了,都在家里闲居,外面对我来说已经是过去。倒不知妹子去过哪里?”
芸娘道:“芸娘也没去过太多地方,十岁之前一直在莆田,母亲过世之后,就随我爹走,他去哪儿做官,我就去哪儿,前后去了三个地方,三年前我们才从南剑州回来。我爹如今不做官了,我也只能陪他呆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