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游已经针对此事,已经跟县令余玙沟通过,也找县里的一些商贾商谈了,建营所需材料他们能提供一些,但数量不会很大,近些年义乌县没有大兴土木,商贾们也没多少材料储备。
但幸好,营建选将营之地就在山脚下,所需木材或毛竹可以直接从山上砍伐,很快就能运到山下。不过如此一来,又有新的问题,因为土地私有,山林里的树木自然也都是私有,不是选将营想去砍就能去砍的,拥有大片山林土地的人不是豪绅就是大地主,这等人家在官场上都有人脉,所以他们的东西不可能白白拿来给朝廷用,得用钱买。
要建营,首先就得有人有材料物资,人自然要以宣威军为主,本地招募的民力为辅,很快就能到位,而材料先得收集,而后还要运输,耗时费力,还得走在人前边才行,不然人到位了,材料没来,几千人不是干瞪眼?
材料物资是当午之急,所以杨丛义调整了部署,要陆游接下来紧盯材料采购,可以找商贾,也可以找拥有营地周围山林的大户,价钱都好说,关键物资得尽快到位。
至于沈缙与李虎,则继续在东阳方向等待宣威军的消息,一旦他们来到义乌,即刻将他们带往大陈江河谷。
当晚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众人分头行动。
杨丛义直接去县衙找到县令余玙,将选定的营址向他说明,并请他同赴大陈江河谷。
因为营地建设涉及到百姓搬迁以及土地征用,本地父母官不出现肯定不行,在百姓心中,父母官的威信自然要比他一个殿前司的官员更重,此事有县令同行,方能顺利。
杨丛义的官职品秩比余玙高很多,他不敢不同行,也没有拒绝的道理,选将营是朝廷大事,一旦办成,说不定在年终考核时还能得个优,以后升官也不是不可能。
余玙带了相关吏目和一众衙役,乘着轿子,跟在杨丛义身后,用了两个多时辰方才到达预定营址所在地,大陈江河谷。
小小的一个村子,他们的里正早已被先到一步的衙役找来,迎出村外。
马车、轿子停下,五六十岁的里正在一丈之外跪地叩首。
余玙下轿紧走几步来到马车旁,向杨丛义笑道:“杨大人请!”
杨丛义则道:“余县令是本地父母官,你先请。”
余玙见对方不是客套,便不再谦让,上前几步高声问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那跪地叩首的里正这才回道:“小人江口村里正薛平,叩见县老爷!”
余玙微一抬首道:“薛里正,起来吧。”
“多谢县老爷!”薛里正再叩首,而后才起身,并轻轻将身上的泥土杂草拂去。
“本县和京城来的杨大人今日来此有事问你,你且好好回话,不可冲撞杨大人,你可明白?”余玙几句话完,满脸严肃。
“是,小人明白。”薛里正一听此话当即应承,随后抬眼小心看了一眼县老爷身后不远处那身穿常服之人,却见那人的目光并不在这里,而是在山上。
“本县问你,江口村有多少户人家,多少百姓?”烈日之下,余玙站在原地开始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