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监军这次凉山之行收获颇丰啊,我在邕州听说此次李越退兵,大半原因是宣威军攻占凉山,将李越人囤积在那里的数十万担粮食和数不清的军械全部收入囊中,又配合游奕军断绝李越人从升龙方向增援的所有通道,使邕州附近的敌军粮草完全没有补给,他们才不得不撤退,这一战,宣威军当居首功。若论功行赏,杨监军定能高升,日后必能平步青云。”毛奇笑容满面,喝一口热茶之后,对杨丛义和宣威军一番夸赞。
杨丛义一笑,做谦虚之态,回道:“知州大人谬赞了,宣威军也不过是尽些本份,为早日把李越人逐出大宋,结束双方战事,殊死一搏罢了。不过,万幸是我们赢了,不然下官就要陪同四千将士命陨凉山。一切说来不过都是侥幸,敌人掉以轻心而已,要是他们准备充分,我们不一定能讨到便宜。”
毛奇笑道:“杨监军年纪轻轻,便如此谦和,锋芒不露,实在是难能可贵。如今战事结束,不知朝廷会有何安排,但在诏令下达之前,宣威军还是驻防在钦州,监军就住进州衙来吧,如若有事,也好与我沟通交流。”
杨丛义道:“下官急急赶来钦州,正是为宣威军驻防何地之事请教知州大人,宣威军此时已在距离钦州五十里外的海口驻留,还请知州大人给宣威军安排一个安身之地。”
毛奇道:“钦州城以西较为荒芜,受李越侵扰,人烟稀少,除了安远,也无处可驻。但现在安远已经恢复正常秩序,不方便宣威军驻留。不如这样吧,宣威军直接开到钦州城东,军资粮草也好就近供给,监军以为如何?”
杨丛义道:“三千多人在钦州城外驻留,距离城池太近,会给钦州城增添不少麻烦吧,其实在城南二三十里外扎营也是可以的,军营还是不宜离钦州城太近,知州大人以为呢?”
毛奇略一考虑,笑道:“监军所言有理,那就以监军所言,宣威军在城南二十里扎营吧,一切粮草军需,由钦州城供应。”
杨丛义抬手谢道:“多谢知州大人!”
毛奇举杯道:“监军不必客气,宣威军调防钦州以来,接连几场胜仗,让我和钦州百姓心里都十分踏实,给宣威军些许方便,也是我这个一方父母官当作之事。喝茶。”
二人举杯对饮。
放下茶杯之后,毛奇又道:“宣威军凯旋,钦州上下十分高兴,今晚在鸿宾楼设宴为杨监军庆功,州府上下几十名官员都会前来庆贺,到时我介绍几位年轻俊才给监军认识,说不定日后还能再有交集,在官场上多个熟人,也多条路。”
杨丛义听闻此话,心中顿时十分感动。
自从来到宋朝,跟他有深交的人本就很少,封官授职之后,相交的同僚也少,除了汤鷽、黄琦、戴骢、赵安四人相处时间较长外,其他人也就是见过而已,这四人中黄琦是内侍,难以攀附,戴骢是朝廷重臣,地位悬殊,他们很难再有交集,而赵安出身军旅,两人并不投机,唯一的朋友汤鷽,不辞而别,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在这官场上,他还真是孤零零一人。
要说有交情的高官,其实他也认识一人,还是他进入武学举荐之人,那便是陈如是陈知州,可如今两年多未见,也不知当初的那点情谊还剩几分。
所以在这官场上,他还真的迫切需要有人引荐,认识、结交一些同僚。
于是当即起身谢道:“下官多谢知州大人提携!”
毛奇笑道:“你不必谢我,青年才俊,理当有出人头地的机会。我身为一州之长,大小是五品朝廷命官,入朝为官的机会是没了,但也得心系天下社稷,为朝廷举荐良才。将来若有所成就,我也就欣慰心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