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我就不挽留二位了,祝愿二位省试顺利,金榜高中。”杨丛义抬手行礼。
江恺、沈缙决定要走,当天上午便收拾好行礼,随即离开。
到了院门口,汤鷽从怀里拿出两张折叠好的纸,一张递给江恺,一张递给沈缙,笑道:“两位与杨兄和我一起共事两年多,风里雨里,海上山林,不避严寒,不避酷暑,临危涉险,没有怨言,没有退缩,从开始到结束,二位着实幸苦,我与杨兄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小小意思,还请二位收下,备考时间不多了,找个清静的地方住下,愿二位来年同中金榜。”
沈缙推辞道:“这怎么好意思,虽说沈某这几年跟着二位大人,但也没能为二位分忧,也没帮船队做多少事情,实在有愧于心。”
江恺也推辞道:“我与沈兄参加回易,本意是想历练一番,如今历练完毕,收获已经很多,怎可再收好处。”
杨丛义道:“二位不必推辞,也不要多心,这些钱是尚未用完的回易督造公使钱,干干净净。你们对船队的贡献,不管朝廷能不能看到,我与汤兄都记在心里,如今回易结束,给二位一些酬劳和奖励在情理之中,也是你们该得的。二位要是不收,那就是不想再与我等共事了。”
听得此话,江恺犹豫了一会儿,终是说道:“杨大人说的哪里话,能与二位大人共事,是江恺的荣幸。既如此,江恺恭敬不如从命。”说完伸手将身前的那张纸接过去。
沈缙同样接过身前的纸,然后道:“多谢大人,有些尚未完成的研究,待明年省试之后,我会继续挽回,请杨大人放心。”
杨丛义见他们收了银钞,这才笑道:“这就对了,我们年龄相仿,又共事许久,何须见外。至于研究,等省试之后在再说吧,也不必着急。”
“杨大人、汤大人,再会!”江恺、沈缙抬手行礼。
“再会!”杨丛义和汤鷽还礼,出门目送二人离去。
等他们走远,二人回到院内,将院门一关,这里就成了他们的一方天地。
“杨兄,你看我们这官当的,说是升了官,可现在连要做什么都不知道。”升官的高兴劲头已经过去,等坐下来,才突然发觉没事可做。
“汤兄莫急,上午那官员不是说了吗,近期还有差遣,等有了差遣,不就有事做了。”杨丛义笑道。拼了三年,这修武郎应该是黄大人当初承诺的正八品官吧,至于那个什么合门祗侯,就不知道有什么用了。
“如果没有差遣呢,那是不是就要在这儿干等着?”汤鷽问道。
“是啊,没有差遣就只能等着了。这修武郎只是发俸禄用的,合门祗侯应该是荣誉加称,要想有实权,做实事,那就得等朝廷派下来具体的差遣。幸好我们还有这个地方暂时栖身,不然就得住客栈去了。”
“你说到时候朝廷会派给我们什么差遣?”汤鷽忽然对未来充满好奇。
“不知道,估计很可能还是跟回易相关。”这次回易赚了不少钱,不然也不会什么都不问就给他们加官。既然回易能赚钱,为什么不继续做呢?朝廷正是缺钱的时候,不会放过这个赚大钱的门路。
“这几年把人累坏了,我可不想再出海,只想找个地方安安稳稳的生活。”汤鷽看了一眼杨丛义,似有深意。
“朝廷的差遣抢都抢不来,哪有挑的机会。安心等吧,我也是随便一猜。”看着汤鷽的眼神,他有些心虚,该不该跟她说说清尘呢?今天这个大喜的日子,说这个好像又不太合适,但继续拖下去,对谁都没好处。
想清楚之后,杨丛义起身关上门窗。
“有件事很早之前就想告诉你,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今天就跟你说了吧,不管你是怨我还是恨我,我都不能继续隐瞒你了。”说这句话的时候,杨丛义没敢看汤鷽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