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鷽一见来者不善,赶紧上前几步,到王知州身前再施一礼:“回易船队所有货物都是朝廷的,出售之后都要入府库,船队马上要到临安了,形势复杂,下官位卑言轻,不敢不慎重,望大人体谅。”
王知州鼻中挤出一声“哼”,继而斥责:“不过是贩卖些货物而已,哪有如此复杂。你囤积居奇,闭门不见任何商贾,不是想要收受商贾贿赂之后,方才卖给他们西洋货物吧!”
汤鷽一听王知州这话,心头一震,这是要泼脏水啊。按他这些话的意思,如果今天开营交易,免不了收受贿赂的嫌疑,继续闭营,那也是有收受贿赂的预谋,因此不管今天是不是开营交易,她受贿的嫌疑是没法摆脱了。
这番话都是恶毒!
心下急转之后,汤鷽回道:“下官督造回易一年,出海漂泊两年,着实劳累了。现在船队来到明州,即将进入临安,可钱塘江水浅,海船无法前行,船队停在明州港也是迫不得已,明州离临安很近,船队就算停在这里,下官的差事也算勉强完成。至于从西洋带回来的货物如何处理,自有朝廷做主,我一个小芝麻官能做的就只有看好船队的货物,哪怕是一块石头。临安来明州不远,诸位要采购船队货物,就等临安来人之后再说吧,到时候要买什么,跟他们买就是,我不过是一个保管船队货物的小官,哪能做得了朝廷财产的主。王知州,你说是吗?”
王知州一时语结,几息之后问道:“你的意思是,船队还要停在这儿,继续闭营?”
汤鷽道:“回知州大人,下官方才说的清楚,船队回到明州,就已经回到大宋,船队是朝廷的,船队带回来的货物也是朝廷的,朝廷的货物,下官哪里敢私下处理。当然,如果下官离开船队,船队由大人接管,货物如何处理,大人贵为明州知州,应该有权处理。在此之前,下官只能继续闭营,等待朝廷的消息,请大人见谅。”
“区区一些货物交易,何须朝廷作主,你找诸多借口,不过就是想要贿赂。”王知州不依不饶。
“王知州如果一定要如此揣测下官,下官也无话可说,只能继续闭营,请诸位自便了。”汤鷽被这知州几句话一激,顿时不淡定了。
“大胆,你就是如此跟上官说话的吗?”王知州被不入流的小官一顶,在众多商贾面前,有些挂不住脸面,立即怒斥汤鷽。
“大人何须动怒,方才下官已经说的清楚,朝廷不派人来,回易船队营地绝对不开。诸位请回的吧,实在抱歉的很。”汤鷽向众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哼,你就等着丢官罢职吧!”王知州一甩袖子,径直离去。
留下众商贾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会这样,王大人就这么走了,那我们的货呢?”
“王大人能来也是给我等面子,有这个愣头青在,王大人又能如何。”
“要不真给他送点东西?”
“还是算了吧,小小年纪才为官几天就这幅做派,将来还得了,看他也走不远,何必去捧他的臭脚。有这么多货,我就不信我们买不着。”
众商贾当着汤鷽的面,对她大发议论,发泄心中不满,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汤鷽心里有气,懒得跟他们争辩,转身走进营门,同时命令道:“守好营门,不是临安派来的官员,一律不准放进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