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缙一直负责海船、战船维护,之前海上风暴中一艘装满货物的海船沉没,几艘船相互撞击虽然没沉,但受损严重,如果不修补,很难返回大宋,趁着在天竺停留的这些时日,正好全部修补好。除此之外,他对天竺当地的各种工艺技艺也很感兴趣,一有时间就会花钱找些工匠来交流,从他们那里学会的东西,全都记载下来,准备回大宋之后,著书立说。
忙了一天,江恺略微收拾一番,去见黄大人。照例他要每隔三天向黄大人汇报一次船队交易情况,并上报账目,今天又到汇报的时间。
进舱就见黄大人像往常一样在细细品茶,他在这船上也没有什么爱好,也做不了更多的事情,没事儿时,只能品茶消磨时光。
“大人,这是今天的交易账目。”江恺将账目递给黄大人。
黄大人放下茶杯,身边侍从上前接过账簿转交给他,翻开看过之后,脸上就生出些疑问,便问道:“江恺,这几天是怎么回事,丝绸布匹茶叶瓷器交易量越来越小,前天交换出去丝绸两万两千多匹,昨天变成两万零六百匹,今天就变成一万七千匹,两天时间减少五千多匹,瓷器更离谱,昨天还是四万多件,今天就只有三万多件,整整减少一万件!像这么下去,还能交易几天?你说说这是为什么,接下来怎么办?”
一听这话,江恺压力很大,回易之事他原本就不甚清楚,这次也是实在没人,才赶鸭子上架,让他来做这等事情,如今商贾减少,交易不像之前那么火爆,他也没有办法。但黄大人问话,又不能不回,于是便道:“大人,交易数量减少是有原因的,一个多月前,我们初来乍到,大宋精美的丝绸、精致的瓷器和茶叶对他们吸引力很大,这一个多月商贾们已经交换了许多东西,他们怕是没有我们需要的物资再进行交易,成交量下降也正常。这东亘伽国是个小国,人虽然多,但富裕人口只是少数,能买得起大宋丝绸和瓷器的毕竟是很小的一部分,这些天商贾们买去一百多万匹丝绸,两百多万件瓷器,茶叶四百多万斤,已经非常多了,估计他们再也拿不出更多东西来。”
黄大人一想,觉得江恺说的也有道理,这毕竟是小国,也就是大宋一路的地域,再有钱能有钱到哪里去。可他从商贾那里听说,东亘伽国北边、西边、南边还有不少国家,南边的国家船队南下时会经过,北边和西边则难以到达,现在交易量下降的厉害,得想些办法,多卖出些货物才好,于是便问道:“既然在这儿已经卖不了东西,你觉得我们派一只船队沿海北上如何?”
江恺一听,立即表示反对,当即回道:“大人,此事要慎重、详加考虑。北边有什么国家我们不知道,没有使节同行,船队去了恐怕凶多吉少。戴大人眼下还在王城克拉克作客,短时间内回不来,我们自己去危险太大,一旦出事,损失不可估量。请大人三思!”
黄大人有些不高兴,但江恺眼下是唯一可用之人,况且这些时日干的还可以,换回来的黄金就有十万两,白银也有一百多万两,真金白银就值五百多万贯,更不必说还有十多船各种见都没见过的香料,这一个多月交换来的金银和物资,回到大宋价值起码千万贯以上。鉴于此,他也就不与江恺这种太学学子计较。
于是笑道:“你说的有理,北边情况不明,没有使节同行确实危险。可那戴骢被天竺女人迷住,整日在花花世界逍遥,把朝廷大事全都忘了,等回到临安,一定要好好告他一状不可。我们在这儿停留的时间也不短了,准备准备过几天就南下吧。”
江恺道:“大人,现在海上还在刮南风,逆风南下很不方便,在过半个月,南风减弱时南下才比较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