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亮,杨丛义已在院中练枪,练了一个时辰,直到天色大亮。
等他出去买了早餐回来,清尘道长的房门还没有开,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没起床,他也不便去叫,还是个小姑娘,受了许多苦,就让她多睡会儿。
招募告示和传单继续在临安城里四处散发,一万份不是轻轻松松就能发完,至少得发七八天。
杨丛义独坐招募处,等待郎中与道人前来。
清尘道长则一直在房间里很少出门,除了吃饭的时候。
转眼三天过去,招募效果也并不好,道人没有,郎中倒是招了三个,就是不知医术如何。
这天吃完晚饭,收拾好碗筷,清尘道长忽道:“我想还俗。”
杨丛义听的一愣,想也不想脱口问道:“为什么?”
问完就有些后悔,还俗是好事,女孩子在山中修道,何等清苦。
清尘道长低声道:“师父不在了。”
听得这话,杨丛义脑中一片空白,脸色大变腾然站起:“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回事?”他虽有预感,猜到郑道长和清尘道长遇到麻烦,甚至是困难,可哪里能想到郑道长会出事。郑道长年纪也不算很大,一身修为更是高深难测,短短两年怎么就会不在了?
一听询问,清尘道长又流下泪来,过了一会儿,才慢慢讲道:“去年我跟师父从华山下来,准备进川蜀,去峨眉山,谁知路上被金贼拦住,说他们有人死了,让师父去给他们超度,师父不愿去,就打发他们离开,却不想他们怀恨在心,说我们是宋国奸细,派了好多人来抓我们,师父不愿动手杀生,我们跑了一天,最后还是被金贼大队人马追上,师父为了救我被金贼暗箭射伤,杀退金贼后,师父当天就羽化了。”
说完泣不成声,难以自已。
金人?道长的风姿,道长的恩情,瞬间涌上心头,杨丛义顿时怒从心头起。郑道长与世无争,一心参悟天地大道,下山云游,去一趟陕西,却被金人所害,恩情难报,此恨难消!
杨丛义不由自主握紧拳头。
转眼看到清尘道长独自哭泣,他强忍愤怒,轻呼几口气,涌动的情绪逐渐平息,慢慢坐下后,劝道:“师父已经不在了,我就是你的亲人,还俗以后好好过日子吧。”
清尘道长留着泪道:“不,师父因为救我才受伤羽化,我一定要给师父报仇。”
“师父是得道高人,一生参悟大道,早已超脱生死,纵使因金贼而羽化,但也绝也不会让你替她报仇。师父救你,就是为了让你能好好活着。若要报仇,也该是我去报。师父救我一命,你救我一命,我只有一条命,这条命就给了师父吧,你好好活着。”杨丛义看着瘦弱的清尘道长,眼里满是怜惜,心情复杂。
“师父也说我是修道的出家人,不让我替她报仇,可每次想起师父,心里就难受,就想杀了那些金贼,不杀他们,我不能安心。”清尘道长声音虽低,但语气坚定,这仇不能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