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兄台这是要去何处?”那男子再次打量了几眼杨丛义。
“在下从明州来,要去一趟临安。”说完低眼见桌上有砚台、白纸,砚台里有墨汁,白纸上写了不少字,看起来排列整齐,像是一首诗。便问道:“这是兄台写的诗吗?可否看看?”
男子笑道:“闲来无事,胡乱写了几句,怕是难入兄台法眼。”嘴里这么说,但看神情,却是一副随便看的模样,显然他对自己的诗作十分满意。
杨丛义心领神会,伸手取过那张写有诗的纸来,仔细一看,不由得颂出声来:“浴罢华清第二汤。红绵扑粉玉肌凉。娉婷初试藕丝裳。凤尺裁成猩血色,螭奁熏透麝脐香。水亭幽处捧霞觞。”
颂完,当即赞道:“兄台,好词啊。”
那男子摆手道:“哪里哪里,兄台过奖了。”
“兄台如此文采,不知在哪家书院求学,可曾参加今年科举?”杨丛义将手里的词作放下,忍不住问道。
那人笑道:“科举之事,暂未曾考虑。兄台参加了今年科举?”
杨丛义笑道:“也还未曾参加,在下学识浅薄,怕是无缘科举。兄台这般文采,若是参加必能高中,金榜题名。”
那人哈哈笑道:“借兄台吉言,下次再去试试看吧。”心里一时高兴,便对杨丛义多生出几分好感。
又见对方风尘仆仆,以袖擦拭汗珠,便道:“天气炎热,兄台若不嫌弃,这里有甜汤,可稍稍解暑。”
杨丛义口渴难耐,已经偷瞄了好几眼桌上的陶罐,一直不好说明。此时听对方提起,当即谢道:“多谢兄台,烈日高悬,有甜汤可解暑,何言嫌弃。”
“相逢既是有缘,不知兄台如何称呼?”那人示意一旁的侍女给杨丛义盛汤。
杨丛义笑道:“在下姓杨,名丛义,蕲州人。兄台又如何称呼?”
那人笑道:“原来是杨兄。在下姓陆,单名一个游字,本地绍兴府人。”
“陆游?”杨丛义一惊,面色一变,当即站起。
一声惊叫和突然起身的动作,把在场三人吓了一跳,满脸惊异的看着杨丛义。
杨丛义见对方神态有异,赶紧坐下,十分歉意的解释道:“抱歉,方才听到陆兄之名有些失态了。”
陆游脸上的疑问并没有消失,也没接口,而是等着对方继续解释。
杨丛义接着解释道:“我在临安曾听人说绍兴有一才子,名叫陆游,自小就通诗文,文采非凡,擅长诗词歌赋,仰慕大名已久,早想前来拜见,不想今日却在此处遇见,当真是缘分不浅!见过陆兄!”说完起身郑重行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