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手拿奏折,半卧在榻上。
近侍在给一旁的红炉添火,添完木炭,见赵构一动不动,便道:“官家,夜深了,炉子里添了精炭,歇了吧。”
赵构没有理会他。近侍正要再说话,却听赵构道:“今年的元宵节,我打算与临安百姓同乐,你觉得如何?”
近侍回道:“元宵节太闹,晚上天黑,出去怕是不好。”
赵构道:“嗯,我只是忽然想起了小时候过元宵节,都说城里热闹,我偷偷跑出了宫殿,独自穿行在拥挤的人流里,那真是热闹。二十多年过去了,再也没在城里过元宵。”
近侍道:“城里元宵节也就那样,每年都差不多。官家要想过元宵,在宫里办一场,大家一起热闹热闹不是更好。”
赵构一声叹息道:“宫里办一场要花费银钱多少啊。”
近侍道:“官家又舍不得,又想热闹,这恐怕办不到。”
赵构道:“算了,在宫里看看临安百姓过元宵节也好。”
近侍道:“到时候我陪官家一起看热闹。”
短暂的沉默之后,赵构想起一事,忽而问道:“记得去年我让你看着武学,最近怎么样了。”
近侍一声叹息道:“武学开办以后,七十多个学子陆陆续续有人走,年前还一直在的就十多个人,继续在学的只有五六人。武学怕是要废了。”
赵构道:“早有预料,都是官宦子弟,能有几个真想留在武学。在学的那几个学生怎么样?我记得有一个平民,还是安庆军陈如是举荐的,他呢?”
近侍道:“这几人学的都还算认真,而陈如是举荐的这个杨丛义,更加刻苦,休息时间从不外出,早晚练武,白天读书,每月的考试成绩都是优等,武学教授也称赞有加。除他之外,南剑州汤鷽每次成绩也颇为不俗。”
赵构道:“好,你继续看着,武学人虽不多,要是能出来几个将才,重建武学也就值得。有事及时跟我说。”
近侍道:“我知道了,我一定替官家把这几棵苗子好好看着。”
赵构道:“好了,你去吧,我要睡了。”
近侍灭了床榻前的蜡烛,把火炉搬近了一点,收拾完后,见赵构躺下了,这才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