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多久,就见那管事的悄悄出来了,对杨丛义笑笑,然后从怀里取出钱袋递给他,“三贯钱,一文不少。”
杨丛义没接,转头问李狗蛋,“是三贯吗?”
李狗蛋低声道,“我没算过钱,只记得鱼的数量,有近一百四五十斤。”
杨丛义道,“一斤鱼按三十文,一百五十斤鱼就是四千五百文钱,再加上拖欠付款,要收利息,就收你个整数,五贯。你只给三贯是什么意思?”
管事的瞪大了眼睛道,“一斤鱼哪有三十文,顶多二十五文。”
杨丛义道,“好啊,给你算便宜点,一斤鱼二十文。”
刘三猛拉杨丛义袖子,提醒他不要便宜了他们。
那管事的听后大喜,就要把钱塞给杨丛义。
却听杨丛义接着说道,“但是,你要把他坐牢一个月的误工费补回来,就按一个月一百五十斤鱼算,一斤二十文,一个月误工费三贯,就不算他被打二十板的伤病费了。现在你把六贯钱拿来,我们立马走人。”
那管事的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伸着的钱袋不知是收回,还是该继续举着。
杨丛义看着他难看的表情,继续说道,“是给五贯,还是六贯,是一次给清,还是要我们明天再来,你看着办吧。”
那管事的头上汗直冒,讨价还价道,“就给你加一贯,给四贯行了吧。”说完就把手往怀里伸。
杨丛义看着他,慢慢的说道,“五贯,一文都不能少,今天不给,明天我们过来收六贯。”
那管事气急败坏,“你们这是打劫!就给四贯。”
杨丛义道,“走,回去吧。”说着转身便走。
刘三一愣,随即跟上杨丛义,向台阶下走去。
那管事的见他们要走,气的直跳脚,咬牙切齿的说道,“好,我就给你们五贯。”说完极不情愿的掏出另一个钱袋,抓出两吊钱。
刘三回身一看,见那管事的果然又拿出来两贯钱,便劝道,“杨捕头,收钱吧,大热天的,还要赶回去交差呢。”
杨丛义没有回头,说道,“李兄弟,收钱。”
李狗蛋听到后,赶紧伸手去接钱袋。那管事的十分不情愿,却也没有办法,只得把钱袋和两贯钱递给他,但他心里不服,恶狠狠的用眼睛剜了他好几眼,嘴唇微动,像是在骂人。
不过李狗蛋不会在乎,只要把钱要回来了就行,反正他也没少被人骂。
刘三见李狗蛋收了钱,便说道,“杨捕头,我们走吧,回去交差了。”
杨丛义这才回头道,“多谢王员外赏脸,知县大人改天请他喝茶。”说完不等那管事有何表示便抬步疾走,似是要急着回去交差。
刘三和李狗蛋紧紧跟上,快步离开。
回去的路上,李狗蛋对杨丛义感恩戴德,多要的两贯钱都够他多打一个月的鱼钱了,现在鱼正卖不出去,家里都揭不开锅了,这下可真是帮了他的大忙。
杨丛义则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要回来的都是他的辛苦钱,不必谢他。非要谢的话,以后就把捞上来的螃蟹和虾送他几只。
李狗蛋连连点头,满心欢喜,今年真是遇贵人,心里不停的感天谢地。
刘三问杨丛义,怎么敢要那么多钱?
杨丛义笑着告诉他们,王员外有那么大的宅院,还会欠人几个鱼钱吗,买鱼这种事需要他亲自过问?肯定就是管事的从中捣鬼,想昧了他的鱼钱。管事的怕他们把事情闹大,被王员外知道以后责罚,只能把昧的钱吐出来。
此时二人才恍然大悟,原来都是下人背着王员外在做怪。
杨丛义还告诉李狗蛋,明天打了鱼,尽管到街上去卖,要是王家的人还找麻烦,直接就把他们想昧了鱼钱的事说出来,看他们怕不怕。
李狗蛋点头答应。
回到城里,李狗蛋再次谢过二人,满心欢喜的直奔回家,向老娘报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