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他挑眼瞅了她一回,“此番虽破了白马、君川,烧了浮桥白船,打得秦军家都不认识,只可惜被那彭超句难给跑了。”
桐拂一颓,这看起来淝水之战还没打过……难不成又是过来看打仗的……
见她面显沮丧,谢玄奇道,“他们跑是跑了,但我赢了。你这一脸的可惜,是什么意思?”
她忙指着面前一盘鱼,“这条鱼这么做,失尽了鲜味,可惜了……”
他一怔,“你善烹鱼?”
桐拂未及开口,已听得有人自门外入来,“将军素喜吃鱼,谢府上下谁不晓得?”
来人是三个女子,虽算不上个个沉鱼落雁,但气质清雅端庄,一看就是名门高户的贵女。想来该是谢玄的妻妾,桐拂忙站起身,就欲让在一旁。
“你站着。”他瞪了她一眼,她的步子没挪得出去。
“拿鱼说事情,姑娘倒是用了心思。”为首的那女子道。
他自斟了酒,“今日叔母差人送来水粉胭脂绫罗绸缎,还有些奇巧玩意。另外,有你们各自的家书一封。现如今都在西厢的屋子里,你们不妨……”
三个女子顿时喜形于色,不等他说完已忙忙告辞相携而去,脚步声里尽是欢愉。
“当真有家书?”桐拂记着刚才翻了半天没瞧见书信。
他攥着酒盏紧盯着她,“叔母每回送东西来,都会捎上她们的家书。我娶她们,她们嫁我,本是几个家族之间的掂量。家书,比起平素做做样子的问寒嘘暖,怕是更让她们挂念。
我心里,只有一个妻。”他见她微愕,“太山羊氏,她善烹鱼,不过,她做的鱼鲊却不如我。从前每回我钓着大鱼,我就将鱼做成鲊,让人送去给她尝……”
他的神情瞧在眼里明明白白,她却并不敢出声问,那样子,分明是怀念。
“她离开以后,我的鱼鲊就再也做不好,怎么着都缺了些什么。”他连喝了三盏酒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