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早被垂杨报酒旗

桑泊行 一念笑 1147 字 9个月前

“你亲眼见着了?”那弓卫极是不耐。

“我听见了!有人落水的声音。你这儿离得近,应是也听见了……”

那弓卫已将佩刀抽出小半,怒气冲天,“简直一派胡言!你晓得桥上是什么人?那可都是文武百官朝廷重臣。落水?手脚再不利索也不能从那上头翻下来。再敢胡言,就将你拿下!”

桐拂心知无望,转身就走,几步跑上岸,摸到河道转角处,潜下水去。水下酷寒,那寒意化作万千细密刀刃,于那肌肤之上游走割刺。而四下里漆黑茫茫,仿佛困于无底深渊,无论往何处走,都寻不到分毫光亮。纵然她早将珠串缠在手腕间,无奈水下如墨染一般,只能勉强映出近身处。

此处为古运渎河道,水深切乱石丛生。方才落水之处只听了个大概,并不晓得究竟何处。而前几日大雨,水流湍急,暗流错综,也不知会将人卷去何处。

正着急,眼风中似有什么倏而一亮,定睛再瞧,勾在一旁河底断木之上的,竟是条玉革带。佩玉革带的乃是朝中一品,或公侯驸马伯。桐拂晓得不是金幼孜虽松了一口气,但仍极是惴惴不安,在那一旁仔细摸索起来。

钦化桥紧挨着皮市坊北侧,四周临着船板巷、绫压巷、打钉巷,而正月里比淮水上更热闹的灯市也在此处。这水底沉着周遭几个作坊的杂物,极难看清楚。

估摸着离开钦化桥已有些远,她反身沿着来路往回寻,忽觉衣摆被什么勾着,低头看去,一个残破的彩灯格架张牙舞爪嵌在河床里,伸出的一支竹竿将自己的衣摆缠着。她伸手刚扯开,就看见那格架的后面绰绰一个人影。

当下也顾不得,直接从满是尖刺的灯架中游过去,一把扯住了那人的后领。手腕上的明珠将他身后的补子照亮,绯袍之上绣着白泽。同方才革带一般,只有一品或是公侯驸马伯才可穿着。他身子无力悬在水中,她不及细思,将那人从身后拦腰抱着就往外拖拽。

拽了几次挪不动分毫,估摸着是那人的腿脚困在格架与河石之间,她松开他,摸出靴中水刺欲撬开他脚旁格架。

猛地,眼前爆出光亮,一时将四下照得极是清楚。她一惑,这光亮好像自颈间水珀而来,来不及低头去看,已瞧见一道身影正冲着自己猛扑过来。若非她看见且又闪躲得快,定被那人撞飞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