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将窗复又合上,转过身,“你方才说,你愿留在文华殿。”
“是。”她不忍看他面上情形,实在不知如何安慰。
“只是因为,可换桐君庐迁任宫外?”
“是。”她的声音并无太多份量。
“你抬头。看着我说,可还有旁的?”他有些不同于往日的急躁。
桐柔抬起头,月色敷在他的面庞,银白冰冷。而那眸间,亦辉映着霜色。他的身子紧绷着,大约是仍未从方才所见中挣脱而出。
她想不出,若换做是自己,见到方才情景,该会是如何……想必定是痛楚万分,惶惶失措。
“有。”她定了定心思。
“好。”他只说了一字。
……
桐拂裹着厚厚的袄衣坐在门槛上,院子里的秣十七正替那匹棕马梳鬃毛。
自从灵谷禅寺回来,十七就一直惦记这那棕马,天天闹着要去看赤兔。桐拂被她闹得没辙,托人去问了刘娘子。那人才出门没多久,边景昭就牵着棕马走进了院子。
彼时桐拂目瞪口呆看着十七扑上去,先是抱着马头不放,接着抱着边景昭不撒手。
桐拂觉得那棕马额间的那缕白毛,也染得十分逼真。若非细看,当真和赤兔十分相似了。
边景昭好不容易挣脱开,略略说了两句,大意是既然十七这么喜欢那马,他去马市挑了一匹送来,省得她整日念叨……
桐拂摸了摸那缕白毛,夸奖了一番,这画得算是十分用心。
边景昭搓了搓手,说那簇白毛是真的,并非画上去的。
桐拂半天没合上嘴,在马市里寻到这么一匹个头外貌几乎一模一样的棕马,还得在额间有同样的毛色,可不是费了一般的心思……
在桐拂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之前,边景昭已经打着哈哈遁了……
“赤兔好似肥了……”秣十七忽然出声,将桐拂的思绪打断。
桐拂回过神,将袄衣拢了拢,“你一日喂这许多料草,它想不长肉也难。”
“可不能饿着它,不然定远要生气的,若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