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身旁的金幼孜总算挤出了声音。
桐拂瞧他两眼发直瞪着陶弘景,扯了扯他的衣袖,“别陶陶了,这位就是你一直叨叨的陶先生。”
金幼孜一个激灵,恭恭敬敬做了一揖,衣袖几乎触到地上,“陶先生……幸会……”
陶弘景的目光在金幼孜身上扫了扫,“这就奇了……难道又是一个山精水怪……”
“别别别……”桐拂赶紧打断他,拦在金幼孜的身前,“有我一个妖怪就够了,他应是被我牵连了。”
陶弘景反倒对金幼孜生出了兴趣,盯着他瞧了半天,“虽然暂且看不出什么,但你俩,不行!小丫头,我劝你,趁早别生出旁的心思。”
桐拂脸上一热,“什么心思不心思的,我和他就是普通……”
“陶先生!”金幼孜忽然出声,吓了桐拂一跳,“不论她是何人,晚生都愿与她度此一生。”
陶弘景面上露出惋惜之色,并不再出声。
“陶先生,”桐拂压住诸般情绪,“上回你提及,我会伤及亲乱天下,究竟何意?为何我如今反反复复去到北地都与那燕王总脱不了干系?难道只是因为那水珀?可如今水珀仍在他手中,为何我得以归来?今后如何能不再……”
陶弘景抬手打断她,“因果相生,我只略略知你来处,至于其中缘由,若有机缘,自然可窥得一二。
只是你又何必执着?顺意而为,不为恶不从邪。至于是在金陵采摘莲藕,还是在燕地兵戈之间,一样是活着,有什么区别么……”
桐拂心中于那浑浑然间,似是敞亮了一角,但又不分明。
远远传来马蹄声,隐隐可见山林小道上烟土扬起。
陶弘景抬眼瞅了一回,“你二人不妨去屋子里少坐,我需等一封书信。”
“可是宫中来信?梁……梁武帝……”金幼孜的声音颤得厉害,桐拂没见过他如此失态。
陶弘景不置可否,“虽然我觉得他们应是看不到你俩,但万一看到了,我还得费事解释。去去,屋子里避一避。”
说罢他迎着那马蹄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