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喜过后她急忙将桐拂拉到后院,“你上哪儿采的?休要瞒我,这东西,如今只有后湖里才有。你是不是偷偷摸摸去了?”
桐拂笑嘻嘻地点头,隔着衣衫摸了摸金幼孜给她的腰牌,“没事没事,采一点没事的。”
刘娘子忽地想到什么,将桐拂的手凑到眼前,看着那细嫩雪白的指间,尽是密密的红点,不觉起了怒意,“臭丫头,做什么偏要去采这雁头,瞧把这手给扎的,再浸了水,多痛啊……”
桐拂忙忙将手抽回来,“这算不得什么,我也没采多,足够刘娘子这几日的鱼羹之用……”
刘娘子自腰上接下一个锦囊,欲塞进桐拂手里,“这些你拿着,以后不许再去采这雁头。”
桐拂不肯收,“刘娘子一向待我好,就同我……同我……”她顿了顿,“总之,我是不可能收你的铜钱。”说罢转身就要走。
刘娘子自然晓得她的意思,眼眶有些热,“傻丫头,我也一向待你如自家人一般,听话,这钱你收着。你爹爹在外头做铃医,你要照顾小柔,可别委屈了自己和妹妹……”
桐拂这才想起那事,急忙压低声音问道:“刘娘子,近日可还有宫里的人来酒舍?”
“有啊,咱这酒舍,虽比不上西水关十六楼的,但宫里人也常来。怎么了?”
“小柔她……她进了宫,做了女官……”桐拂犹豫了一阵才说道,“我想,打听一下,她在里面可好……”
刘娘子一脸讶色,“怎么就入了宫?最近没有秀女和女官的采选啊?”
桐拂低头搓了搓衣角,“都怨我……”
刘娘子揉了揉她的发髻,柔声道:“没事没事,还好是女官,总还有出宫的机会。我替你想办法打听打听,有消息了就告诉你……”
猛听见前头传来哐啷一声,刘娘子将那钱袋塞进桐拂怀里,就往前走去,“又不晓得是哪个醉鬼发酒疯,吃个饭也不消停……”
桐拂出了酒舍,外面日头正烈蝉鸣鼓噪,幸得靠着河边,尚有些风凉的意思。正寻思着小柔的事,听见不远处传来马蹄声急,路人纷纷避让。
到了近前,听着鸾铃声声,见那马上的驿卒腰挂“火印木牌”,面色肃杀风尘仆仆,背上缚着信筒和驿旗,很快消失在路的另一头。
“哟,你刚才瞧见没?”身旁的人议论起来,“那驿旗是鸡鸣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