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她哪一次见暴君不是盛装打扮?即使不是盛装,但也绝对不会穿昨日的旧衣。可现在的她不仅穿着的是前年的旧衣,这旧衣上还沾着些许曾经吃饭时滴上却洗不下来的油点子,身上还打着两三个硕大的补丁。
她怎么可能不难为情?
然而这话却不能明说,如若明说,对方必定又会说她是想要害他,或者脑中还有顽疾没有好彻底?
她于是大大方方的转过了头,“啊,原来殷知青在这里啊,我刚刚脑子里在想事情,走到半途想起来我忘记拿一样东西了,所以才赶忙转身准备回屋里拿。”
“什么东西?”
“厕纸。”
拿厕纸干什么?自然是如厕。
她说起慌来面不改色,明明带着自得的神色出的门,看见他的那一刹才整个人懵了一瞬,却敢说自己脑子里一直在想事情。
而村里头那些婶子婆子们虽说一个个泼辣的紧,但是大姑娘们却一个个搜十分害羞,哪里有像她这样将自己打算去如厕的想法大喇喇说出来的人?
眼见着她回完话后飞速走进门将自己的屋门关的‘啪’一声作响,又眼见着她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妥帖衣裳,迈着小碎步飞速从他面前路过消失。
在自己没有刻意控制的情况下,殷厉嘴角不自主的向上噙了一抹笑。
直看得刚刚进门的祝老头心生不爽,“殷知青你咋在我们家呢?”
将自己的来意说了一遍后,祝老头的面色逐渐好了不少。
哦,原来又是个跟先前那周知青一样来意的家伙啊。
既然是图她闺女的,他媳妇看人家的眼神最多也就是丈母娘看女婿罢了,而不是看男人的目光……
祝老头的面色是和缓过来了,张婵娟的面色却是一点都不好。
男人果真都是肤浅的。
她上辈子在村里没待两天不知道,那位原来刚来村里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就已经开始瞧上祝未央了吗?
不知不觉,晚饭时间便到了。
当吴采菊端着脸盆大的器皿到饭桌前方时,老祝家所有人脸上都难掩兴奋之色。
虽然那盆里土豆多过猪肉太多;虽然大家伙不能随心所欲的想吃多少肉就吃多少肉,想吃多少菜就吃多少菜,而是需要等着老太太的分配。
但这样的好伙食,一般情况下也就过年才可能一见了。
在吃饭之前,祝老头没忍住将自家老婆子拉到一边,“啥情况呀,今儿咋给这些个不孝子孙们吃这么好?先前那周知青也给咱家送过肉让你帮着做饭,你不是把剩下来的那一半肉弄成了腊肉干准备留着给自己还有咱大闺女开小灶的吗?”
“哎呦,这不一样。”
祝老头满脸沉痛,“有啥不一样?”
除了这个殷知青长的比那个周知青好一点外,有啥不一样吗?
一看自家老头这副表情,吴采菊就知道他想歪了,无奈解释道:“周知青又不给咱家吃饭,他哪知道咱把他剩余的肉是做熟吃了,还是留下来攒着以后开小灶啦?但是殷知青就不一样了,殷知青提的条件是要给咱家吃三天的饭,三天的饭顿顿都得有肉。要是我只给他做肉,咱家别的人继续吃糠咽菜,别说那几个没出息的孙子辈娃娃眼馋,就咱家的三个儿媳妇,那眼馋的模样估计都得丢死脸了!到时候万一殷知青大嘴巴把那个情景说出去了,哎呦,那我吴采菊体面了一辈子哪还有脸在村里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