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出短信后,就见谢晓桐低下脑袋,左手拿着手机看着,右手的勺子正往嘴里喂着。
褚时显走到她对面,问:“同学,这个座位没人吧。”
谢晓桐勺子里的西兰花掉进碗里,愕然瞪视褚时显,她左侧的冯兰兰惊讶地问:“老褚,你怎么到一食堂来了?”
“椰奶,女生应该都爱喝这个吧?”褚时显将两盒饮料放在桌上,推过去。“我在图书馆,一食堂更近更就脚。而且我猜你们就在这。”
他打了饭重新坐下,冯兰兰问他知不知道王映阳的事。
褚时显答说今早听说了,手机又响起来。
谢晓桐:褚师兄,你这样是不对的。
褚时显:哪里不对,请谢同学指正。
他抬起头,就见谢晓桐一脸气恼地望着他。
目光相触,褚时显无辜地眨眨眼,谢晓桐瞬即低下头去,飞快地打字:褚师兄,我快不认识你了。你不是那个温厚谦和的褚师兄了。
褚时显:在认识你之前,我是的。
谢晓桐凶巴巴地瞪他,像只狂暴的兔子,只觉可乐,不见凶残。
笑容随心而起,泛滥在褚时显眼底。
冯兰兰吃饭的动作越来越慢,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接着她也掏出手机,给男友发了一条短信:怀化,我感觉越来越有戏了。
谢晓桐如果看见这条短信,一定会喊声冤枉。
她只是在了悟梦里人是谁之后,感觉和褚时显之间,产生了一种来自宿命的牵引力,隐隐感觉两人有来自前世的尘缘羁绊。就像那个灵异故事里说的,人有宿慧,宿缘,宿命,前世行旅中施舍过一盏茶饭的,陈尸河畔为你收尸装殓的,那些人都会在今生一一遇见。
又因为这种联系,她对褚时显产生了一种亲近感,不同于楼东,近似谢守亮。
她相信,这种亲近感,不仅她有,褚时显也有。所以从相识至今,他温和,至诚,慷慨,完美得不像寻常朋友。
可这种心理极端微妙,她无法告诉任何人,同样,任何人无法理解她。
谢晓桐无法分辨对错,能不因拒绝产生裂痕和鸿沟,能继续保持同学和好友的关系,这对信奉安全生存,苟如鸵鸟,信奉与人为善,予己为善的谢晓桐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
小黄车的捐赠仪式在樱花凋谢后的四月举行,典礼上,泰元派出总经办的一位助理,实现科技委托了财务经理周进步出席。这一天,三社联合行动,趁着人多,在梅操举办了一次义卖。
樱花节头一天的汉服民乐表演,在校论坛,校园网,校报获得美誉无限,就连笛箫社的大学姐也说超出她预期。
她自大一加入社团,到成为社长,数年时间,一直在为弘扬民乐,与摇滚社团对抗而努力。这次有汉服加成,这位大学姐在校论坛里人气骤升,几乎要凌越艺术学院的学妹们,成为最新的校园女神。
冯兰兰也从联合活动中获得启发,她本是新社团成员来者不拒,自然淘汰的宗旨,此次活动之后,她和谢晓桐商量,决定在招新方面附加条件,有一两项专长,比如乐器民族舞的女生,拥有优先权。
梅操上支起了几顶红帐篷,当先便是两座人高的立式广告牌,左边嵌着摄影社社长的大作,缤纷如花雨,初樱似云霞,笛箫社诸人,或坐或立,笛箫齐奏。
右边的广告牌图片是小黄车的宣传照,一男一女,骑着双人单车,后座的女生手里一把腾空的黄气球,背景是不知哪处乡村学校的土墙瓦房和夯土的操场。上面是醒目的黄色大字:小黄车,放飞梦想,携爱同行。
帐篷里出售摄影社出品的明信片,小台历;汉服社上一次活动的所有汉服,零碎的缎面小荷包,香囊,绢扇;笛箫社除了笛箫这种便宜乐器,无物可卖,大学姐一个矜持的点头,干脆直接拍卖社长大人专人辅导的古琴古筝课时。
除此之外的摊位,是笛箫社学姐邀请来的其他社团。
令谢晓桐惊愕的是,她上次活动中穿着的那套汉服居然真的卖掉了,更惊愕的是,买下的那位是褚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