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晓桐没料到会是如此正式的问题,思索数秒,答:“诚实。”
几人赞一句“好”,只有年纪尚小的褚时美嗔怪地瞪一眼堂兄,埋怨他放过大好机会。
又是两轮过去,终于是褚时显沦为输家。
范森林和高翊起哄说:“老褚再赢下去,我怀疑他有透视眼能看牌。”
一个说:“这次我来出题,老褚你有没有暗恋的对象,叫什么?”
场中瞬时安静下来,谢晓桐感觉自己呼吸都轻浅了几分。
只听褚时显笑骂:“老高你喝多了是不是?换个问题。”
谢晓桐这才轻轻舒口气。
范森林问:“那你说吧,你究竟还是不是处男?我怎么不太信呢。”
在座人笑声大作,褚时显尴尬地举手:“认输,搞不过你们。来吧,我挑大冒险。”
徐玮说:“背一个女生沿湖跑一圈。”
张怀化说:“这湖太大,我估计他半路要跪。”
高翊说:“那就站栏杆上表演便秘。”
一堆人纷纷指责他太坏了。
褚时美差点笑倒在冯兰兰的怀里,抖着肩膀断断续续说:“让我哥跳舞吧,钢管舞,肚皮舞,草裙舞。”
褚时显再次投降:“我还是背着谁跑一圈吧,估计还是跑得动的,不至于跪。”
他的目光投来,谢晓桐再次敛息屏气,直到褚时显蹲在她身前,笑着央求说:“帮帮忙,谢同学。”
谢晓桐几乎听不见其他人的起哄,她注视夜色里那双深沉的眸子,尽管他用笑容掩饰,还是能看出有复杂的情感蕴藉其中。
她不习惯这种专注的凝视,让缺乏自信的她感觉万分不自在,幸而褚时显及时转过身去。
谢晓桐试探地伸出手,伏在他的肩膀上,随即口里发出一声惊叫,身体已经悬空被他背了起来。
褚时显速度飞快,在其他人的鼓掌叫好声里,像炮弹一样冲出去。沿途赏花散步的同学和教工家属们也循声望来,接着发出友善且暧昧的笑声。
伏在褚时显背上的谢晓桐,原本谨慎地用前臂支撑着自己,保持着距离,听见耳边的风,和那些笑,她不由放松下来,抬起脸迎向风。
褚时显跑了一截路,速度减缓,改跑为走。谢晓桐问:“褚师兄,要不放我下来吧。”
褚时显说:“不用,我背得动。再走两步,等他们看不见了,我们就回头。”
谢晓桐只“嗯”了一声。她不敢挣扎,越挣扎越和他贴近身体,尽管如此,依然感觉他体热惊人。
褚时显不想那么快结束,此刻那温暖轻缓的鼻息萦绕在他耳际,他心跳如有雷鸣,越走越慢。
“其实,我刚才想问你的是,”褚时显极少有说话后悔的时候,这一次却破例了,犹豫着,在勇气即将彻底消融的时刻,还是问出口,“你究竟喜欢他什么?”
漫长的沉默。
就在他以为谢晓桐会以沉默作答时,她开口说:“初三的时候,坐我后面的男生欺负我,嗯,就是那种欺负,弹我的内衣带子。第二天,老师就安排小楼和那个男生换了位置,坐在我后面。小楼说,是他向老师申请的。在那之前,我从不知道有人会那样留意我。我——”
感到托住她腿的大掌倏然用力了些,谢晓桐话语顿止,不安地说:“褚师兄,放我下来吧。”
褚师兄默然走了两步,放了她下来,借着月光和远处的路灯,从头到脚打量她一遍,蹲下去,帮她把抽起来的裤脚抻直了。
谢晓桐没料到他有这种细心,僵硬地挺直了膝盖,居高临下俯视他那一头浓密黑发的脑袋。
“褚师兄。”她是不忍让人难过的,特别是对自己好的人,如果因为她的关系难过,她会更多一层歉疚和负罪感。
褚时显站起身,“如果是我看见了你被人欺负,我想我等不到第二天。”见谢晓桐困惑的表情,他扯动嘴角笑了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