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目光相撞。谢晓桐楞了下,迅速,真挚笑容蒙上了几分客气。
她走近了,习惯性地喊:“褚学长。”
冯兰兰和张怀化同时说:“该叫师兄了。”
褚时显已经站了起来,为她拉开座椅。“先坐吧。”
谢晓桐慌张地抬头瞥一眼他,坐下来说:“谢谢师兄。”细若蚊蚋声音。
褚时显顺手给她倒了杯水,说:“太久不见,生疏了吧,以前你没这么客气。”说着,侧身给冯兰兰也斟了杯。
流畅洒脱举动,掩盖了嘴角笑意,微颤指尖,和欣喜若狂心。
谢晓桐接了杯子,再次道谢。不提没感觉,提醒了她才惊觉时间流逝之快,上次他们见面,是艺术节合唱比赛,那是十一月中事了。
褚学长有三个月没出现了?谢晓桐恍恍惚惚地想,如此说来,之前她那些隐忧和紧张似乎完全没必要。
“是,有三个月了。”她说着笑一笑。方才见到他时,骤然袭来压力为之一清。
褚时显关切地问:“编了班了?”
谢晓桐点头,“今天上午已经开始上课了。”
冯兰兰拿着菜单正在翻看,闻言补充说:“《数字逻辑》,我也去重温了下,喊怀化一起,他没兴趣。”
褚时显说:“我没记错话,大一下第一堂课就是对偶式,0和1变换吧。”
张怀化笑意盎然,“我记得大一期末考试,是谁来着,状态表0和1编不下去,直接用硬币扔正反决定。”
褚时显说:“高翊!是他没错了。还被监考老师警告。”
谢晓桐嘴角噙着浅浅笑,安静地旁听他们言及过往趣事,非但没有被排斥距离感,反而有种宁谧安定感觉。在化院时自我怀疑,那些让她头疼电子排布,电子转移,终于可以彻底摆脱掉了。
她内心,一种久违,知道努力会获得回报胸有成竹,一种对前途对未来明晰感,自今早第一堂课开始萌生。
爷爷说,为自身加码是毕生功课。她很庆幸听从了爷爷指引和内心需要,也对在座人无比感激。
谢晓桐在聊天间隙,为三位师兄师姐一一斟满饮料,又对褚时显说:“谢谢你,褚学长。”
见褚时显笑得无奈,她难为情地改正:“师兄。”
褚时显问:“还住在桂园一舍呢?”
谢晓桐答说:“下午和兰兰姐找到导员问过了,信部三舍还有空床位。”
褚时显说:“三舍?那边挨着一食堂和星湖,还有间烧烤店小黄鱼很不错。”
“哦,走出宿舍楼就是星湖?”
褚时显凝视她笑容,一时心神摇曳。这段时间刻意和她保持距离,如果没有小号时不时和她聊天,藉此排遣相思,他根本无法坚持三个月。
特别是她明明就在那里,却只能于她生活,她思想,她感情边缘徘徊,特别是他明明是骄傲,甚至是自大,却必须选择旁观,选择沉默。
终于换得此刻这一个无所保留笑容,那些牵肠挂肚都是值得。
他说:“既转过来了,好好学。这里不同化院,我们612六个师兄,加上冯兰兰,足足有七个人罩着你。下回我请客,把他们都叫上,以后有不懂,问谁都行。”
谢晓桐不好意思地说:“早知道我该麻烦兰兰姐,一起把几位师兄请来。”
那可不行,他还没来得及打预防针。褚时显说:“不急,什么时候都行。”
此时最后一道菜上了桌,褚时显和张怀化一起动手,将小观园招牌蹄髈骨肉分离。他问谢晓桐:“能吃肥?”
谢晓桐连忙点头:“半肥半瘦最好了。”
接着她问对面:“兰兰姐,你今天不减肥吧?这家蹄髈真太好吃了,你相信我一定要试试!”
冯兰兰说:“别诱惑我,有水煮鱼够了,我看你们吃。”
想起来又问:“你什么时候来小观园吃过?我看你是把江大吃饭点全扫荡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