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修唇角带着笑意,向他伸出右手:“顾老师,合作愉快,请多指教。”
劲臣:“……”
出道这么多年,这个场面不知经历过多少次,他见过的演员不知凡几,和多少搭档在合作之前只是初次见面。
然而,此时此刻,面对这位搭档,劲臣竟然心慌意乱、大脑充血,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劲臣指尖微微发抖,握住他的手,嗓子发干,说不出一句话。
他想起,当他得知容修要给衣之寒写配乐时,心情荡到谷底,灰心丧气,觉得前途迷茫无力挣扎。他很想怪他,想对他说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做,想问问他,到底还要努力多久,才能让你多看我一眼?
这就是容修给他的回答。
怪不得这次回总部开会,容修会受邀出席会议。劲臣一开始只是稍微有些期待,他想,也许李里导演打算和容修合作电影配乐。可他万万没想到,容修居然还接了主要角色的戏份?
这是什么走向?容修居然要拍戏?而且是魂穿了“变态小公猫”的“作死大明星”本尊?
还要给猫咪配音内心os?
环顾会议桌四周,所有人都笑盈盈地看过来。
参总笑得势在必得,李里导演笑得得意洋洋,铃铛笑得心花怒放。
显然大家早就知道容修将要饰演剧中角色。
“这是容修的第一部电影,”李里导演说,“只有开头大明星米修的出场,以及电影尾声米修苏醒,镜头并不多,主要是猫咪演员的吐槽配音,劲臣,距离开机还有一段时间,演员熟悉一下剧本,劲臣你要多帮助他。”
“我知道了。”劲臣的目光落在容修脸上,“容老师天资聪颖,一学就会。”
容修斜倚在老板椅里,满意于恋人又惊又喜的表情,脸上的笑意也愈发地浓。
劲臣心跳莫名加速,努力按捺住想要抱住他的冲动——是的,这一刻不想问为什么,也不想对他说谢谢,更不想拱进他颈窝里撒娇,只想紧紧抱住他,怀着兴奋、幸福和感恩的心情,然后,安静地和他单独待一会。
“那就要看顾老师怎么教了,”容修对劲臣说,然后一本正经地看向李导,“对了,你们影视圈,不是有一句话很有名吗?”
李里导演:“?”
“就是那句——”
容修忽然笑出了声,从办公椅里懒洋洋地坐起来,众目睽睽之下,他凑近劲臣脸侧,小声说:“顾老师,今晚我去你房间,你给我讲讲戏?”
劲臣:“……”
李里水杯差点掉地上,“这不是同志片啊。”
“我知道,国家不允许,”容修说,想了想,又凝重起来,“不过,人兽也不行吧?”
李里:“…………”
人言可畏啊!我拍的是治愈片!治愈片!我的速效救心丸呢?
容修:“所以说,拍电影的时候,顾老师是不是应该和那只内心戏丰富的、洗澡时嗯嗯啊啊的变态小公猫保持一点距离?”
劲臣脸爆红:“……”
原作者铃铛一脸呆滞,忽然面红耳赤,我修,电影里的那只猫就是你啊!
从恒影传媒回来之后,容修接了两个电话,通话时他没怎么说话,只是对着手机皱了皱眉,挂断之后,他就钻进了他的琴室。
原本的计划要全部推翻,他要抢时间原创一首央视中秋晚会的歌曲,杨主任要求一周之内提交demo,他只有这些时间。
这些天,容修只在三餐时才会下楼,凌晨三四点回主卧睡觉。
劲臣不在家。
劲臣这些天住在东四公寓,他也不清闲,除了受邀参加央视中秋晚会,还有水果台的。他的任务非常繁重,这些天要每天早起,去团队的练舞房。
那是一间在商业大厦租的工作室,平时用来和他的舞蹈团队练舞。
这次排练,他带上了林舞。
劲臣发现,林舞除了基本功扎实之后,还有着非常优秀的编舞天赋,容修果然不是随便给他推荐人才的,也确实没有别的用意和私心——经过劲臣的观察,以及敏-感的雷达,他觉得林舞应该是喜欢女孩子的,对容修完全是尊敬仰慕,对自己也没有不好的想法,是非常正直的艺术青年。
劲臣这次参加央视晚会,报上去的节目是唱跳,在他之前演出的是跨界歌手们的大串烧,基本上是演员和主持人,他则作为压轴,要唱跳的是他专辑里的一首励志歌曲。
两人一起忙,连电话问候的时间也没有。
直到这天晚上,终于完成了歌曲创作,容修才意识到已经五天过去了。
“说到励志歌曲,《fatallove》也挺励志的啊,为什么臣臣不唱我们的歌?”白翼大剌剌地说。
容修的歌,dk授权,由劲臣在中秋晚会上唱,肯定会惹来很大的轰动吧?
地下排练大厅里,兄弟们已经各就各位,沈起幻正在调琴弦,“中文版本不合适,林舞说,那首歌的英文版本更适合唱跳,人家要中文歌。”
聂冰灰不解:“臣臣不能唱跳,为什么我们也不能唱?非要原创一首那么难的,大哥就快秃头了吧?”
大家全都不晓得原因,听到楼梯传来脚步声,兄弟们安静下来。
事实上,连白翼也不知道,原创一首适合在中秋节演唱的歌曲,是老容首长和甄素素的要求。
说是“要求”,其实就和“死皮赖脸地求”没差。
原因:甄素素回娘家,和甄老爷子献宝,甄老爷子就跑去和老战友们炫耀,说大外孙子要上中央台中秋晚会了。
其次,就是老容首长,他前阵子和同僚老顾一起喝了酒,吃了大西北花生米。前天,老顾给老容打电话汇报工作,末了聊到中秋回不回京的问题,又说到自家儿子,老顾说,虽然说他不能回京,但是他能在电视上看见儿子,因为他家小子要上中秋晚会了。
老容一听,立马吹胡子瞪眼,这还得了,他能让下属压一头?于是,就严肃地吹了牛皮,表示自家儿子不仅会上晚会,而且还要唱他自己写的歌曲,专门给晚会写的,崭新崭新的歌。挂断电话之后,老容觉得心虚,没法收场,就转头给容修打了个电话,明确下达了指示,老子吹的牛皮,儿子负责给圆回来。
问:自己一路小跑,爹妈一路挖坑,如何是好?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想到这些,容修就不由叹气,本来挺轻松的工作,最后变成棘手的活儿。
所以,考虑到特殊听众,之前容修计划的比较流行、前卫、闹腾的摇滚歌曲,就不适合在晚会上演唱了。
他用了五天的时候,给中秋晚会专门写了一首歌。
录制成品肯定来不及了,只能到时候玩现场,完成乐队总谱之后,容修终于从琴室出来了。
片刻也没休息,脸上还有胡碴子。
容修来到地下室,把谱子交给了兄弟们,大家凑在一起熟悉了下,就废寝忘食地开始排练了。
直到第六天的上午,劲臣负责录像,把乐队的排练室效果拍了下来,几乎是卡着截止时间,及时把作品提交给了央视负责人,之后的审核程序还要走十天左右。
容修没有休息,当天晚上就回到了父母住处,老容不在家,甄素素留他吃饭,容修说吃过了,于是母子俩就坐在沙发上聊了一会。
这是甄素素在知道儿子和顾家小子的关系之后,第一次和容修见面,谈话中她有意避开了这个话题,容修也没有往那方面聊,容修只是说了说最近工作方面的事,还有下半年的一些计划。
聊到计划的时候,容修交给她一份材料和策划。
甄素素接过来仔细看了两遍,有点惊讶地瞅着容修,眼中还稍带了点欣慰和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