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想想也是,顾劲臣不是女人。
有冲动时,当然体现、落实在那东西上,硬怼也是男性的本能。
见对方强撑着不动,容修轻笑了声:“顾老师做过什么,看来又忘了,那我去洗澡了。”
说完就要起身。
人却没起来,腰间的手臂不松开。
力道不是很大,小心又谨慎的,劲臣睁开眼睛,撑起身子,目光落在容修的脸上。
容修眼中含笑:“想起来了?”
劲臣头发有点乱,眼底雪青色很浓,也不知几点睡的,看上去憔悴了些。
容修看着这张脸,想起昨夜几次睁开眼睛,看见这人坐在身边一直醒着。
那一刻没有人知道容修心里的感受。
不到二十岁离家,八年半军旅生涯,从没有回过故乡,这个人生三分之一的时光都没有家人在身边的精壮汉子,其实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感觉了。
劲臣上手碰了碰容修的额头:“退烧了?”
容修笑得意味深长:“当然,顾老师,把病人…照顾得…很…好。”
劲臣僵住:“……”
那把好听的嗓子将“很好”二字咬的极重。
“红了。”容修腿碰了碰他。
劲臣:“……”
连忙埋头往被窝里钻,“我看看,嫩肉肉破皮儿了?”
容修:“……”
腿又被这人摁住,容修本能地躲了下,差点抬脚踢他,显然已经有了阴影。
容修把人提起来,按在怀里,凝视他眼睛:“你会的,挺多的。”
劲臣呆滞了下:“……网上……学的……”
容修:“还会什么?嗯?顾老师准备一股脑儿都草在我身上?”
劲臣:“?”
虎狼之词。
上次喝醉了,亵渎了爱豆会唱歌的嘴,那事儿确实没有记忆。
昨天夜里的,倒是记忆深刻,深刻得都快丧失记忆了。
爱豆的大长腿被自己亵渎了。
事实上,昨晚做了一半就从冲动中清醒了,容修用手腕遮住眼睛时,还问了他一句:顾劲臣,明天早晨醒来,你不会怕么?
劲臣当时就慌了,当然会怕啊,但他停不下来。
再说了,做一半,停下来,早晨就不会怕了?
所以顾怼怼没停。
事后他扶着烧迷糊了的容修去冲热水澡。
容修在淋浴时里直接僵住了,差点用拳头砸墙,一边发烧一边发抖一边发怒,低喝了一声:顾!劲!臣!
因为容修感觉到有东西从腹肌往腿下边流。
这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top的一个噩梦,而且一生只能做一次。
劲臣当时就懵了,容修的脸色太吓人了。
以致于他一夜都没敢睡觉,任劳任怨地守在床边,侍候着生病了的恋人。
轻薄了男神,怎么都不够赎罪。
两人沉默了片刻。
容修专注看他,劲臣实在顶不住那目光,垂着眸子,整个影帝都有点虚弱。
强忍着容修注视的目光,劲臣僵了片刻,手搭在了他的心口。
而后虚虚握成拳,仰起下巴,耳朵尖都有点红,小声道:“知道错了,再不也不会这样了,认罚。”
说完就将唇印上他的。
劲臣:“别生气了,病没好利索,不然又要难受了。”
容修:“……”
胡作非为的人,一边小意道歉,一边求饶着索吻,也就自家影帝对他做出这种事,才会让他不觉得轻佻卑微吧。
容修笑里带了丝满足,抬手揽他腰回应。
本来也没有怪他的意思,无奈倒是有一点,还有些不可告人的愧疚——
正如劲臣所说,昨晚两人见面之后,他的脑子里的确一直在想别人,而且在对方反应强烈时,他却一时无感没有兴致。这是很伤人的事情,对恋人并不公平。
良久,主动吻上来的人呼吸重了。
一双含着水光的桃花招子里,失去了昨夜的暗淡和疯狂,平白多了几分娇淫与柔顺。
劲臣:“硬了?”
容修:“……”
劲臣并不多说,几近感动地看着他,目光里带着浓浓爱意。
容修盯着他越来越红的耳尖,怎么也想象不出,这个会在他面前脸红的人,竟然会有昨夜那样的一面。
虽然只是蹭了蹭。
容修始终记得,高烧的晕眩中,他看见影帝先生失了理智,内心挣扎地露出哀求神色,无法控制住情绪和行动,在那种激烈的情况之下,还一直深深凝视着他的眼睛。
再没有比那一瞬间的对视更触动他的了。
容修觉得,那时劲臣的目光,甚至比身体上的吸引更让他有感觉,只要想到他当时的眼神,就有点想……
欺负他。
破坏他,让他哭。
事实上,容修从没见过顾劲臣在别人面前脸红,都说演员脸皮最厚了。
想想就觉得有趣。
许是容修的视线过于直白,劲臣别开视线,发红的耳尖染满了一整只耳廓。
容修眉间舒展:“任我罚?”
劲臣:“……”
这个道歉的话题不是过去了吗?
劲臣半天没说出话来,只半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才点了下头:“犯错要承认,挨打要立正。”
“挨打倒是不至于。”
容修懒懒道,像只心情好的大猫,抬手抚上劲臣的手背。
劲臣抖了下,紧接着,就感觉到容修捉住他的手,往下扯,碰了碰他的腿。
就是昨晚被他胡作非为弄红了的那处。
然后容修浅笑开,温柔注视着劲臣的眼睛,“想知道是什么感觉么,顾老师。”
劲臣心脏快跳出来:“……”
然而没等两人再说,房门就敲响了。
容修怔了下,条件反射地从床上起来,动作迅速地穿上睡衣裤,一边扣上扣子,一边扬起被子,严严实实地盖在劲臣身上。
对劲臣比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领扣系到最上面,容修抬步往门口走:“谁?”
“衣之寒。”
门外传来一声。
容修回头看向躲进被窝里的劲臣,来到玄关打开门。
衣之寒站在门外,不动声色打量他一身睡衣:“吃午饭了么?”
“没有。”容修回应着,抬步迈出房门,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回手把门关上些,背却顶住门不让它锁上。
这个举动让衣之寒微愣,笑道:“听说你今晚的航班回去,我和乐贝妮想约你一起吃个午饭,聊一聊主题曲的事,还有你昨天要的那几场戏的剧本,她那边也准备出来了。”
容修注意到他空手而来:“剧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