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翼:“麻痹的!盆!呕——盆盆盆!”
容修:“……”
“假如,明天我远走他乡,你会一直想念我吗?因为我命中注定,在此刻浪迹天涯,我是一只无法被你动摇的飞鸟,我是一只自由的飞鸟……”
劲臣下楼时,听见有人在唱歌,有人在伴奏,那嗓音不是容修,也不是白翼。不过,只唱了几句,就停了下来,紧接着就是一片安静。
然后他就看见,二楼客厅里正陷入一种诡异的气氛里。
迷笛键盘摆在茶几上,冰灰和丁爽两个,正乖乖靠墙站好,头上分别顶了一本厚厚的乐理书,一动也不敢动,两人正一脸懵逼地罚站。
沈起幻在沙发上正襟危坐,表情看着十分严肃,眼中却有种唯恐天下不乱的笑意。
而白翼则趴在客厅的中央。
那两人又打架了?
和以往不一样,两人从小打到大的,从前两人都会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打斗,白翼被制住了才会认输,往往那时候,战场就会一片狼藉,茶几、沙发、书柜上,总会有他们打过架的痕迹。
而眼下,客厅相当干净整洁,白翼却被容修摁在地上,容修则半跪在地,反剪着白翼的胳膊,膝压着他的后背,出手干净利落。
显然是一招制敌。
容修脸色不太好,眸中隐隐有寒光,看上去可真吓人。
白翼头冲楼梯的方向,正好看见劲臣下楼,他仰脖看过去,不敢呼救,不敢挣扎,只是一直对劲臣挤眉弄眼……
客厅里有着浓重的酒味,和一股子呕吐后的怪味。
看到这个混乱场景时,劲臣正在考虑“早餐要不要订外卖”,由于看见容修发火,他几乎一瞬间就把菜单给忘掉了。
像是听到身后动静,容修转头看了过去,目光接触到劲臣的视线,微微怔了下。
然后,下一秒,所有人都看到,容修一下松开了手,他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朝劲臣走了过去。
劲臣屏住呼吸,“怎么了?”
容修没回答,反而表情渐渐严肃,说了句:“我要去送机。”
不是“我想去”,而是“我要去”。
劲臣愣了好半天:“不是说好不送机了么?曲龙和花朵正在路上,几箱行李已经到机场了,容哥不用送机……”
“我去送机。”不容置疑的口吻,容修重复了一遍,他径直下楼,“走吧,下楼吃饭,小爽订了外卖。还有你们,也下来,吃饭。”
“……”
劲臣怔在原地,直到楼梯上的身影转过了拐角,才把视线收回来。
见容修终于走了,白翼才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崽崽和冰灰一阵深呼吸,连忙把头顶的书拿了下来。
白翼抹了下额头上的汗,“卧槽,我是谁,我在哪,发生啥事了?”
“到底怎么回事?”劲臣给他整理扯到一边的衣领,“看着不像开玩笑,好像真生气了。”
“不知道啊,”冰灰说,“早上下楼时,大哥还好好的,还弹琴来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生气了,简直是雷霆震怒啊!”
“会不会是因为二叔当着他的面儿吐了呀?”向小宠问。
劲臣看向白翼:“你吐了?”
“我又没吐在他身上。”白翼一脸懵逼,“吐在我洗脸盆里了,他拿盆帮我接的,脸色确实不怎么好,不过,出去客厅时,他还好好的,我教丁爽唱了个歌,冰灰伴的奏。他坐在沙发上,突然就发火了,直奔我而来,这是要灭口的节奏啊。”
劲臣:“那么突然?突然就生气了?”
白翼:“是啊,很突的突然,突然之间,把我按倒在地,猝不及防啊!我还是第一次被男人‘地咚’还心跳过速呢!我草我以为我会被他弄死,可是到底为什么啊?”
劲臣:“……”
什么叫君心难测,什么叫阴晴不定。
容修的心思有时候真的不容易看透,难为兄弟们能和他相处得这么融洽。
沈起幻坐在沙发上,注视了劲臣一会,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敲着茶几,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问:“劲臣,我记得,你客串过一次航空题材的电影?”
劲臣点头:“去年是有一部,友情出演。”
沈起幻又沉默了一会,才说:“我可能知道原因了,他肯定看过你的这部电影。”
众人齐齐看向他。
沈起幻揉了揉脸,问白翼:“你吐之前,一直喊什么,还记得么?我在客厅都听见了。”
“我喊什么了?嗯……盆?”白翼皱了皱眉,“对,我还没起床呢,总不能吐床上吧,正好他在门口,就问他要盆。你是说,盆?”
沈起幻笑了下,并不明说,笑盈盈地望向了顾劲臣。
劲臣微怔片刻,与他对视了一会儿,忽然惊讶道:“你是说……pan?”
“聪明。”沈起幻露出赞许目光。
劲臣慌了下:“怎么会这样……”
“别打马虎眼啊,咱知道两位好汉是学霸,别光你们俩交流,到底怎么回事,大哥为啥生气,”冰灰急了,“我和崽儿白顶了那么长时间的音乐书啦?你们说明白啊!”
沈起幻站起身,走到劲臣的眼前,凝视着他的脸,“pan,是航空领域的紧急呼叫,也是危险情况的求救信号,在可能有紧急迫降,或飞机高空出故障时,机长才对机场调度‘pan-pan-pan’连续呼叫,通常意味着……情况非常不妙……”
“仅次于mayday。”劲臣说。
他想,他大概是明白容修为什么突然改主意要去送机了。
“卧槽?!”白翼也听懂了,“我喊了……盆盆盆?卧槽,难怪当时,我这边要吐呢,他脸色一下就变了。”
“劲臣,今天你要飞,听到那个词,他心里不舒服了吧。”沈起幻说,“亏他还忍了半天。”
听到沈起幻的再次解释,冰灰和崽崽也反应过来,“是啊,大哥一开始挺好的,直到我们练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