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珞依着车窗,单手托腮,红衣在风中摇曳,撩人心弦,待人上车后,她伸手勾了顾阙的腰肢。
顾阙顺势坐在她的膝盖上,道:“你怎么在这里?”
话应落地,就听到外面的声音:愿丞相与顾二姑娘百年好合……
顾阙颤了颤,掀开车帘,瞧了一眼,是一男子拖着音响……
黑夜下,黑袍翻飞,莫名诡异。
顾阙扶额,颜珞缓住她的腰肢,贴上去,含住她的唇角……
祝贺的声音在耳边重复响起,声音似是要哭了。
顾阙低.喘。
马车缓缓起步,朝着避难所驶去。
车停下,两人松开,顾阙脸红,唇角发麻,扫她一眼,“你来,就是亲我的?”
“自然。”颜珞挑眉,抬头,面前的姑娘已不是当年初见的那般,没有青涩,成熟得让按耐不住。
两人下车,顾阙将身上的大氅脱下,给颜珞披上,道:“冷不冷?”
“有些冷。”颜珞牵住她的手,风中微颤,她抬首看了一眼天空,“风大了。”
风大,也好行事。
顾阙不知她的意图,牵着她的手大步往里走,脚步匆匆,先找了管事,让孩子们都起来去地窖。
地窖不大,孩子们先去,老者就先留在地上。
三夫人闻讯赶来,见两人一道来了,知晓出事了,道:“我会稳住这里的。”
避难所的财政支出由顾阙把关,具体的事情安排都是三夫人做主。她转身去吩咐婢女:“将管事们都找来。”
姿态沉稳,一句话让顾阙稳了心。她微笑,颜珞却道:“你也留在这里。”
顾阙拒绝:“我同你一起。”
颜珞拧眉,那本野史从未记载过顾阙,生老病死,都未提起,所以,她对顾阙的未来,一无所知。
颜珞目光扫过黑夜下的众人,道:“你没有必要蹚这趟浑水。”
“哪里就是蹚浑水,我陪你罢了,你用兵如神,会不放心吗?”顾阙牵着她的手紧了紧。
颜珞叹道:“随你,先将此处安顿好。”
这里的孩子才是京城的未来,十多年来后,将会是他们的天下。
管事们披衣而来,三夫人坐在屋内,挨个吩咐。
孙氏也由细雨搀扶过来了,瞧见屋内众人后寻了座位坐下。
一番安排后,婆子们下去了,孙氏问道:“会波及这里吗?”
颜珞道:“按理不会,我不会用火炮,但不能保证梁王不会用。”
城内用火炮,损失太大,她答应过顾阙不伤百姓,尽量用伤亡最小的办法。
孙氏看向她,笑了,满怀欣慰。
三夫人忍不住嘲讽:“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屋里的气氛陡然变了,轻松了几分。顾阙含笑,道:“夫人笑话她罢,她今日吵得整座京城都不宁。”
想想今夜整座京城都陷入各位大人的循环祝福中就觉得头疼。
三夫人轻嗤:“她闹了这么多的事,想的是什么,我最清楚,不过,你如何收场?”
颜珞得罪的人太多了,除去自己称帝外,否则无法收场。
然而,她偏执成性,不愿做皇帝。
三夫人看向顾阙:“你如何想的?”
顾阙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也是天人交战,道:“我也劝不动她。”
三夫人叹气,一个两个也不知存了什么心思,她懒得劝了,起身对孙氏说道:“您也去。”
孙氏摆手,“我都老了,去了也无用,不如留给年轻些的。”
三夫人不答应:“你是大夫,至关重要,您能救人。”
孙氏看了一眼细雨,将她推给三夫人:“夫人带她下去,她聪明,学得快。”
细雨不肯,推推搡搡,颜珞拍案而起,“要死要活吗?不过是预防罢了,都回屋去。”
生离死别吗?
不过是攻城罢了,除非火炮袭来,不然无人敢靠近。
顾阙笑了,拉着颜珞要走,“我们去宫里等。”
最后的大战,在宫里。
她想起了,玄武门之变。
顾阙倒吸一口冷气,拉着颜珞的手紧了紧,待上了马车,无助道:“你亲一亲我。”
“不亲,我让你亲我,你就不亲,现在,你让我亲,我就得亲?”颜珞傲娇,侧过身子,反而不理她。
顾阙磨磨牙,道:“你确定吗?”
颜珞不吭声。
顾阙戳了戳她的脸,“确定不亲吗?”
幼稚。
颜珞抿唇,刚想开口,柔软的唇角碰了过来,带着迷人的香气。
顾阙主动,有些急躁,迫不及待地想要进一步。颜珞探手,落在她的脊背,缓缓地顺气。
急躁在安抚中慢慢地消失了,顾阙松开她,道:“颜珞,我觉得不安。”
回不了头了,只能一条道走到底,信谁都不如信自己。
马车哒哒,车轱辘轧过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中尤为明显,似擂鼓,敲在了心头上。
车行过半,一阵轰鸣声惊得两人从暧.昧中醒悟过来,顾阙震惊,颜珞却捂住她的耳朵。
城门很快就开了,不出半个时辰,梁王先行入城,吱吱站在城楼上,霍成儒问她:“这个玩意能杀人吗?”
魏军都撤了,只有梁王的人,吱吱操控着‘鬼鬼祟祟’,只见洒过一阵雨,‘鬼鬼祟祟’就飞回来了。
霍成儒看着头顶上的玩意,愤怒地拿手去捉它,“什么玩意,你怎么回来了。”
然而下面奔跑的士兵突然倒地,口吐白沫。
梁王勒马,紧张地巡视周遭,忽而一根冷箭射.来,插.入胸膛,应声翻下马背。
霍成儒道一句好箭法。吱吱白他一眼,道:“你能不能别这么激动。”
霍成儒讪讪。
梁王一死,群龙无首,慢走半步的湘王见他死了,忽而大笑一声,道:“快随我入宫,夺下玉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