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颜珞出门,开口闭口说姑娘吩咐了。
颜珞又回屋了,恰好唔唔在树上睡觉,她将人喊了下来,“我要出门。”
“丞相,你可晓得,姑娘临门前给了我十两银子,这是定金。拦着你不让你出门,成功后待她回来,再付我十两银子。您可晓得,十两银子啊。”唔唔几乎从树上跳了下来,兴奋得手舞足蹈。
颜珞凝目:“二十板子,你喜欢吗?”
唔唔愣住了,道:“二十板子换二十两银子,也是值得的。”
颜珞:“……”冷面的三个徒弟怎地都掉钱眼里去了。
气得她回屋睡觉了。
现在睡觉,晚上好好折腾顾阙。
好好收拾。
颜珞没出门,不小心就睡到了黄昏,醒来后,舒服许多,起来后去书房。
在书房磨到天黑才回来。
回来后,顾阙还没回来。
等到亥时,顾阙拎着一坛酒回来了,浑身脏兮兮,衣袂上还有泥土。没进门就被听澜拽去洗澡。
酒自然到了颜珞手中。酒被放在圆桌旁,她托腮,看了半晌,问听澜:“我嗅到了不好气息。”
听澜道:“姑娘对您忠心不二。”
“不、不。”颜珞否认,“我觉得她很高兴。”
顾阙何时从外面带回来旁人的礼物。
从女子本身来论,陈屏并不是一个好女人,因为她的心都在官场上,没有心思留给父母家人。因此,她二十多岁了还未嫁人。
但从朝廷来论,她是一个勤勉爱民的好官,所思所想都为了百姓。
顾阙喜欢有气场、有学问的女子,陈屏两点都符合。还有一点就是,陈屏性子好,众人眼中的善良女子。
相比之下,颜珞声名狼藉。
无论是谁,都会觉得陈屏完美。
听澜是不懂这些的,她的天地仅限于后宅四方天地中,对于丞相所言,她压根就不明白。
须臾后,颜珞直起身子,锐利目光扫过桌上的酒。她不会小气到将酒砸了,有失风度。
顾阙洗了半个时辰了,出来香喷喷地,听澜准备了一份鸡蛋包饭,切开鸡蛋的时候,黄色的鸡蛋如火山喷泉般流了下来。
顾阙夸赞道:“听澜,你的厨艺越来越好了。”
听澜微微一笑,门外的吱吱唤她出来,“我也想吃。”
听澜悄悄开口:“给你备着了,在配屋里,趁热吃。”
“姐姐真好。”吱吱跑着走了,
屋里的颜珞看着酒坛,又扫了一眼吃饭的顾阙,拿手戳了戳酒坛,“顾阙,我有些伤心。”
“伤心什么呢?”顾阙含了一大口饭,努力咀嚼后直接吞下,道:“我们今日相处的时候还有许多人呢,都看着,你放心啦。你不信我的人品吗?”
“信,更信日久生情。”颜珞酸溜溜地回一句,感情是控制不住的,就像是林黛玉,明知无结果,偏偏去动心了。
顾阙噗嗤笑了,道:“你比陈大人美,比陈大人聪明,你想想,你的才智无人能比。试问,将天下人玩弄于鼓掌之上,陈屏能做到吗?”
“咦……”颜珞惊讶,尤其是后面那句‘将天下人玩弄于鼓掌之上’是盛赞吗?
不,这句话是形容佞臣的。
顾阙不知,大口吃饭,眉眼轻松,精神很饱满,眼里更是对颜珞的喜欢。
眼里明明白白写着:我喜欢你。
顾阙没说,自己对她的感情并非是日久生情,而是怜悯。
但她不能说,太伤人自尊了。
顾阙很饿,顷刻间,狼吞虎咽地将一份饭吃完了,春露递来湿帕子,她擦了擦,问道:“颜相今日忙什么呢?”
颜珞嘴角勾起,有些坏,“白日睡觉,晚上吃了你。”
顾阙吃饱了,精神也很好,与颜珞说起司农寺,里面有许多新物什,古朴。
她道:“过几日,我们办一场曲水流觞的盛宴。”
颜珞没兴趣,眼里只有顾阙,压根不去想曲水流觞的盛宴是什么模样。
她只想做快乐的事情,简单得很,不复杂。
然而顾阙喋喋不休,说完司农寺,说陈屏。
颜珞烦了,堵住她的唇角,拂落圆桌上的物什。
屋里乒乓声起,春露与听澜对视一眼,拦住要进去收拾的小婢女。
耳畔断断续续传来声音:“刚吃完饭,你松开我,去消消食。”
“你再提一句陈屏,我砸了司农寺。”
“那、我不提了,你松开我,背咯得疼。”
“不,我们今夜就在这里。”
“不要,回床上,这里开门就能见到。你说的唯美呢?”
“不要了,要什么唯美,吃了你就够了。”
春露唇角扯了扯,听澜笑了,她悄悄问:“你说,颜相以前可曾这样?”
“没有,我伺候主子许多年了,她可……”春露说不出去了,羞得满面通红。
听澜掩唇低笑。
半夜,屋里安静了,两人进去收拾。
哦豁,姑娘的衣裳就在门口,连内室都没进去。
两人心照不宣地收拾妥当。
春日里好眠,孙氏老了,却睡不着,早早地来给颜珞诊脉。
院子里各处都起了,忙忙碌碌,孙氏搬了个凳子坐在廊下,问几日的情况。
听澜打马虎眼,道:“姑娘盯着,您可放心。”
“自然是放心的。”孙氏道。
春露也道:“颜相近日每日喝药,都很好,一滴都不浪费。”
孙氏心明,知晓这是刺激对了。她喜欢顾阙,怎么会容忍顾阙成为旁人的枕边人。
颜珞吩咐得很好,病人认真吃药,顾阙认真照顾,孙氏认真治病,十余日已算大好。
孙氏停了药,改换滋补为主的药方,又给了颜珞新的药丸,这才放心离开。
颜珞要出门了,顾阙不肯,颜珞道:“我们一起,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