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妈妈一脸麻木。
你们看,她家小阿俏已经拍着小翅膀飞起来了呢...
赵老夫人捧手看好戏,见李氏当真怒得脸色青紫,不由心头畅快,温声安抚了陈婆子几句,不痛不痒说了檀生几句“牙尖嘴利,当心以后找不到婆家”后,李质朴那封信在那儿压着,到底也不敢将闹得太难看,老夫人借口体乏便说散了。
游廊夜深深,官妈妈一出松柏院,才发现后背湿腻,一身冷汗。
“俏姐儿啊,那好歹是你婶娘…”
“嗯,我知道啊。”
“咱们现在是...鸡人李下…”
“嗯,我知道啊。”
“咱们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夫人…”
檀生脚下站定,“我们吃的是叔叔的俸禄,用的穿的是老夫人的库存。老夫人期待一是我与李氏一别锋芒,二是与翁家交好,三是借我打出名声以保叔叔官运亨通,老夫人对我所求不少,我亦慢慢回报,我和老夫人之间是银货两讫,互不相欠。至于我和叔叔…”
檀生默了默,看雨滴成线,再看赵华龄的东跨园人声鼎沸,无忧无虑。
“我与叔叔血脉相连,叔叔…许是真心愿意养着我…”檀生语气中透出几分不确定,话锋一转,“若叔叔愿意听信我,来年升京官,四品跨五品,倒也不是妄想。”
官妈妈见小姑娘陡然落寞,不禁心焦,还未出声安抚,便见檀生瞬间重新生龙活虎,笑着神采奕奕地再开口,“再说,难道我做低伏小,夫人就不讨厌我了吗?”
这丫头,自小就心大,从来都哭不过半刻。
小时候她还担忧别是个蠢丫头,如今看看,这哪儿是蠢啊,分明是大智若愚!
官妈妈想了想,笃定摇头。
“夫人当初是不是想杀了我?”
官妈妈再点头。
“还有比杀了我,更坏的手段吗?”
官妈妈绞尽脑汁,鸡都没了,还能生啥蛋呀!
官妈妈再笃定摇头。
檀生双手一摊,“那我干嘛要装鹌鹑,粉饰太平呢?”
官妈妈若有所思,觉得自家姑娘的逻辑无懈可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