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钰没遗漏逐雀怀里的那堆画卷,待逐雀把画放到柜前后他便打开其中一幅:“您今日又是来卖画的吗?”
“……不是。”宁婼见岑钰开始看自己的画了,有些赧颜道,“我今日过来是想请教一下岑老板,请您帮我看看我的画作……可有什么改进之处?”
原身可能是真的学过画,但宁婼是半路穿过来的,墨画于她这种从来没有绘画底子的人来说本就艰难,更别说是画好。
岑钰只看了一眼宁婼这次带来的新画,就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这样的画恐怕也只有萧太子愿意以一副二十五两的高价购买了吧。所以岑钰道:“宁姑娘,你知道我说话向来直,所以我也就直说了,你的画吧,若是只画这黑猫,倒是没必要在意画技,反正买你画的那人只是看猫。若您是想改进自己的画技,我的建议是……您先回去再和老师学些日子吧。”
这就是在委婉劝她回去再练练基础了。
宁婼闻言让逐雀将画收好,点头道:“我明白了,多谢岑老板。”
“诶,宁姑娘——”岑钰见宁婼才来了这么一会就要走,那萧太子不是没有见她的机会了吗?
就在岑钰还在想着能用什么理由再挽留片刻宁婼时,他就看见书斋里又走进一位玄衣男子,来人身量高挑修长,倨傲凛然,偏偏他所有的冷漠和在踏进颜如玉书斋之前连连深吸几口气才能保持住的平静,都在见到屋里的女子的骤然散开,只剩下仿佛做错了事一般的无措,小心唤她道:“……宁姑娘。”
宁婼和逐雀看到来人都愣住了。
宁婼是最先回过神来的,但她回神之后也并未说话,只是沉默地望着萧云渊。
最后还是逐雀先开的口:“江公子?”
不过这句话话音刚落,逐雀又立刻改口:“哦不对,您不是江公子。”
“我……”萧云渊开口想要解释,却也有些不知道要如何说。
宁婼和逐雀这样的态度明显就是已经知道的他的假身份,而萧云渊他原先打好的腹稿也在看见宁婼看向他眼底的陌生时全数忘净。
不过宁婼不想在岑钰面前刻意为难萧云渊,她垂了下眼睫,没有去看萧云渊,开口道:“我叫宁婼,家中排行第七,是宁阳侯的女儿。”
“不知这位公子该如何称呼?”
宁婼在萧云渊面前又重新说了一遍他们当初在青岩山时,她给萧云渊介绍自己说的那些话。
甚至末了,她还特地问了萧云渊他如何称呼——她在告诉他:我们是可以重新认识的,只要这次你不再骗我。
岑钰不明所以地看看宁婼又看看萧云渊,不知道他们这是闹得哪一出?
但萧云渊没空去管岑钰了,他也不介意岑钰在一旁看着,迈步朝宁婼又走了几步,靠近她后哑声道:“宁姑娘,对不起。”
宁婼闻言顿了片刻,随后抬眸看向萧云渊。
“对不起。”萧云渊望着宁婼的眼睛,又再次重复了遍他的道歉,“我的确是金陵江家的人,也的确排行第二,可我不姓江。”
宁婼听到这里却是有些不懂了,难道他还要继续骗他吗?可是宁婼望着萧云渊眼底的认真,却觉得他不是在骗自控,微微蹙起双眉道:“可是金陵江家,没有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