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有一道男声回他道:“是,千真万确。”
男子沉默须臾,又继续问道:“那尸首可有找到?”
那人答:“还没。”
男子又说:“让他们去找,一旦找到,立即回京告诉我。”
宁婼听到男人第一句话时就如置冰窖,遍体生寒,在雪天冻地里惊出了一身汗——她觉得这人很大可能就是四皇子,因为她从原著中能够得到的消息便是四皇子今日也在承恩寺,不过也有可能不是。
可不管是不是,她和逐雀听到了这些话,男子若是发现了她们,一定会杀她们灭口。
逐雀虽然没读过几年书,可她也知道这两个人谈论的话题会为她们带来怎样的祸端,好在她没叫,喘息也没加重,只是紧挨着宁婼的身体瑟瑟发抖。
宁婼和逐雀现在进退两难,方才那两个男人或许忙着说话没听见她们靠近,如今她们不管身体再怎么轻盈,走在雪地上都会发出声音,而就算她们不走一直等在这里,就可以保证这两名男子离开时不会发现她们吗?
到了那个时候她们还是会死。
逐雀没有办法,她也不敢出声问宁婼现在要怎么办?她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就怕自己一个大喘气就会被他们发现。
宁婼思忖片刻,便深吸一口气做了个决定,反正横竖是死,倒不如放手一搏。
于是她立刻拉上逐雀的手,朝观山亭跑去,一边跑一边笑道:“逐雀,观山亭是不是就在前面呀,咱们快些过去!不然等会有人来,咱们就没好位置看山了。”
逐雀愣了一瞬,呆呆地被宁婼牵着跑起来,但她也聪慧,很快就明白了宁婼的意思,配合着她道:“姑娘你走慢些呀,您身子不好,小心路滑。这山边这么冷,大家都去鲤鱼泉了,不会有人来和您抢位置的。”
宁婼又接着道:“不一定,你忘了咱们方才来的路上,就看到好几个僧人往这边过来了吗?”
跑过几棵梅树后,宁婼才发现她和逐雀刚刚待的地方确实离观山亭没多远,看来刚才的两个男人方才或许就是在观山亭里谈话的。
但她们到了观山亭后,却并没有瞧见一个人影,这就让宁婼明白她赌对了。
那两个男人还不知道她们听到了他们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她们假装没听见继续往观山亭跑,宁婼话语间全是她没看见也没听见任何人在观山亭在这边,那两个男人不愿意让她们两个看见一定会离开。
最重要的是宁婼后面还补了句话,说是有僧人朝观山亭这边过来。
承恩寺里好些僧人都是会些功夫的,而且武艺不凡,那两名男子若是一定要对她们下手,也得掂量一下他们能不能在一击之内将宁婼和逐雀杀死,倘若没一击致死,那如果宁婼或是逐雀尖叫求救引来僧人就不好收场了。
况且承恩寺发生命案,不管如何官府一定会彻查,反正宁婼和逐雀没看到他们长什么样,倒不如直接离开。
于是宁婼和逐雀到了观山亭后,发现此处无人,便明白她们逃过了这一劫。
可即便如此,宁婼还是后怕不已,抚着胸口轻舒一口气,逐雀则噤声不敢多言。被这么一吓,她们两人哪里还会有看山的心思,随便转了两圈便走了。
回去的路上宁婼还故意加重了脚步,就怕还有什么在梅林密谈人,希望这些人听见有人来了赶紧自觉地离开。
经此一事,宁婼更不敢再承恩寺里多待。
她的身子在观山亭被吓了一身汗,再被山风一吹便不行了,回到厢房后就开始起低热,逐雀身体虽好,可是她也被吓的腿软。
而宁老夫人不知道宁婼和逐雀经历了什么,她见宁婼早上出来时面颊红润,气色瞧着挺好,谁知才这么一会功夫就病了,还以为宁婼身子是真的太差,还没养好,便叫张嬷嬷赶紧带她下山。
宁婼平时生病都是在自己院里的,这回当着所有人面前突然发热,温氏也被吓了一跳,因为宁婼要真的在这样当头出了什么事,那所有人都会说是她这个嫡母做的不好,不能照看好宁阳侯前夫人留下的孩子,所以她也叫了自己一个婢女跟着宁婼回府回府请大夫看病。